马桥赶紧凑过去,附在杨帆耳边,用一副不屑的口吻道:“是!他爹是挺有学问的,在咱们坊,以前是很有名气的一位西席先生,只是后来因为教人家孩子,教着教着跟人家二娘滚到一张榻上去了,结果坏了名声,再也无人相请,以致家境困顿。”
杨帆掩着嘴巴咳嗽一声,小声道:“大哥别说二哥,马桥兄忘了修文坊之鲍银银乎?”
马桥脸色大赤,尴尬辩道:“吾已从良,旧事莫提!”
杨帆嘿了一声,转而又看萧雨客,想了想,悠然道:“‘吾之贤妻,无故走失,年方二八,名曰小闵,黑面大口,暴牙眇目……’呵呵呵,这么说,这篇寻人启示也不是找人代笔,而是你自己写的了?”
萧雨客万万没有想到杨大将军居然知道这件事,不禁臊得满脸通红,一个大男人,竟然扭结着手指,作出一副小儿女姿态道:“是……正是小民所写!”
杨帆大笑三声,又马上敛住,作出一副关切模样问道:“你家娘子可找回来了么?”
萧雨客戚然摇头,一双大眼中迅速蒙起一层雾气。
杨帆没想到这位大汉还真有一颗如此细腻的心,赶紧劝道:“好啦好啦,不要难过,大丈夫何患无妻,入伍之后好好干,来日建功立业,挣一份大大的功名,还怕没有佳妇相伴么?”
萧雨客大喜道:“将军这么说……是肯收下小民了?”
杨帆笑道:“你既能写会算,又有一身好武艺,为何不收?你跟黎旅帅去,且安顿下来,录入花名册吧!“
萧雨客大喜,连忙道谢,随着黎大隐去了。
这时许良向杨帆走来,紧锁眉头道:“中郎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缺额的兵丁尽可招募,可是将官之数难凑。你看,中郎将以下,应有前后左右中五郎将,我是行军司马,老黄和楚狂歌、马桥是郎将,下面的长史、六曹尉、旅帅等且不去说,光是郎将就少了两个人,这个职位可不能交给外人。”
杨帆道:“那是自然,吕颜和高初可调过来了么?”
许良道:“他们答应放人了,这几天就能过来报到,可他二人在原部只是一个队正,无甚功劳,总不能平步青云直接担任郎将吧?没资历、没威望、没战功,何以服众?”
杨帆点头道:“这倒是个问题,我的意思是,调他们过来,先任个旅帅,至于这空缺的两位郎将……,一时也没个好人选,暂且空缺着便是。”
许良也无他策,只得点头应允,许良刚刚离开,杨帆突然又想起一人,王同皎!这王同皎当初也曾与他同场鞠蹴,有过交情,只是王同皎乃太原王氏族人,性情高傲了些,此后与杨帆接触不多。
不过,当时的接触虽然短暂,却正因为双方没有利害关系,所以王同皎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可以很容易就了解到此人的性情人品。此人正直刚强,性情果毅,杨帆对他的印象不错。
记得当时他就已是左骁卫果毅都尉,如果这两年不曾升官的话,那么调到千骑卫来当一个郎将算是平调了。可平调归平调,千骑卫的地位与左骁卫却不可同日而语,想必他是肯来的。
杨帆想到就做,立即带了几名亲兵,策马出营,直奔左骁卫而去。他这几名亲兵不是别人,正是任威等几名“继嗣堂”派来保卫他的高手,既然有自己组建军队的权力,杨帆还能不把他们拉进来?
虽说现在最机密的事杨帆还不敢透露给他们知道,不过他想在“继嗣堂”里站住脚,就必须要在里边培养自己人,眼下他有官职在身,不能常在“继嗣堂”内,其他的人没有太多机会接触,这些贴身侍卫就是他首先要争取的人。
杨帆的驻地在洛阳城北毗邻宫城的地方,周围还有羽林卫其他驻军的营地,至于其他驻军就相对较远了,像金吾卫的营地都快到孟津了。左骁卫是北衙禁军,也属于皇帝私军,军营所在地也设在邙山。
几十里的路程,杨帆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左骁卫大将军对这位御前新贵倒是很客气,只是问及来意时,杨帆没有向他明白透露。
虽说杨帆若果真看中王同皎,要调他过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容不得他本人反对,但是强扭的瓜儿不甜,杨帆是要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打造一支忠于自己的武装,有所勉强的人他是不要的,他要先问清王同皎本人的意思。
杨帆告诉左骁卫大将军,他是路经此地,过来探望一下老友王同皎,左骁卫大将军很遗憾地告诉他,王同皎不在军中,被政事堂召回去述职了,大概得过两天才回来,如想找他可去洛阳,大将军还给了他一个地址。
杨帆无奈,只得向左骁卫大将军告辞,出了军营一想,既然出来了,不如就回洛阳一趟,如果找不到王同皎,留下句话等他回信也就是了,还可以顺道回家看看,不晓得家里人“避难”,如今可消停了些,于是杨帆又快马加鞭往洛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