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在下确是另有要事!”
独孤宇怎好说小妹去年自长安到洛阳来,到洛阳便病情趋重,从此病不起,他也是因为牵挂小妹才从长安搬来洛阳。对于要不要告诉杨帆,独孤宇也很是踌躇,杨帆见他神色犹豫,似乎还有话要说,忍不住问道:“独孤兄还有事情?”
“啊!没有,没有……”独孤宇打了个哈哈,掩饰道:“只是忽然记起有位长辈寿诞之期似乎就在这几日,我既到了洛阳,总要亲自前去祝寿才好。正想着应该派人去确认下这位老人家的寿诞之期,所以时失神。”
杨帆看出他言不由衷,想必是别有所思随意遮掩,却也不好追问他人的私事,便微笑道:“原来如此,独孤兄远道而来,杨某本想与独孤兄小酌几杯,叙叙离别之情。既然有长辈寿诞在即,倒是不好耽搁你了。”
两人又攀谈番,独孤宇便起身告辞,杨帆挽臂相送,直把他送到门之外,这才貌似很不经意地问道:“某在长安时,记得宁珂姑娘常受病痛折磨,始终难以痊愈,不知如今身子可见好了么?”
杨帆其实方才就想问起这件事,那位宁珂姑娘温柔若水,纯真无暇,又兼智计无双,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可是如此天之骄女,偏生身染痼疾,不免令人扼腕叹惜。只是,人家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探问人家情况,还是向她兄长询问,未免有些冒昧,是以直到门外,杨帆才按捺不住故作随意地问了句。
独孤宇神情黯,道:“承蒙动问,舍妹那身子,是胎里带的毛病,只能调养,无法治愈的。自从去年冬天至今,舍妹的状况愈发地差了,虽不断延请名医诊治,也只能勉强维持而已。”
杨帆听了也不觉黯然起来,宁珂姑娘出身世家、身份高贵,姿容秀美、才华横溢,如果再有个健康的身子,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可是上苍终究容不得如此完美无暇的人存在于世。
杨帆黯然叹,道:“可惜杨某羁縻俗务,不得自由。长安又过于遥远,否则当去探望番才是。”
独孤宇脱口就想说出宁珂如今就在洛阳,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胞妹,宁珂或者腼腆些,但绝不矫情,羞涩腼腆和矫情是两码事,如果胞妹想见杨帆,当时绝不会说的那么决绝。
于是,独孤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杨帆默默地拱了拱手,藏起腔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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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的邀宴之期就在次日,因此杨帆没有再往千骑营里折腾,反正那边他故意压了几个士兵名额,迟迟不凑齐千人之数,暂时没有甲仗兵器和军马发放,也不需要操演兵马。
次日上午,杨帆只在家陪伴娇妻爱子。这几日阿奴有些恹恹的渴睡,没精打彩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平日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和小蛮较量番武艺,习武不辍,强身健体,这几天也停了。
因为只是觉得没有精神,并没感觉哪儿不舒服,她也没有找人看病,杨帆回来了自然不允,特意使人去请以妇科闻名的姜士淳姜医士,结果姜家回复说姜医士被位贵人请去驻府看病,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杨帆派去的人扑了个空,只得另请人,这人在太医院还挂着衔,只是因为年纪太了,平素不上值,因为这人年岁太且有太医身份,杨帆也不好剌剌地叫人过府诊治,便让古竹婷陪着阿奴备车上门求医。
杨帆陪着她们起出了门,她们去那位老太医府上,杨帆则驱马直奔太平公府。
杨帆并不算是太平公府的常客,不管怎么说,太平是有驸马的,杨帆很少模样地登门到公府来拜会太平。今日太平公宴客,驸马武攸暨也在府上,听说专为答谢杨帆,武攸暨并没有在意。
他与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已经接回洛阳,虽然不能公开身份,但是能够朝夕相处。他广纳姬妾,太平公也不闻不问,姬妾所生的子女,太平都以自己所生为由,为他们讨要个正式的出身,如此这般,武攸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几年不是夫妻的夫妻生活过下来,他也习惯了现在这种怪异的关系,他不为难太平,太平也不为难他,两个人相安无事,需要“夫妻俩”起出面的时候,两个人还配合的很默契。
什么帽子绿油油,武攸暨早就彻悟了,既然他压根没把太平当成自己的妻子,太平又如何能以屈辱加之?他现在住在公府里倚红偎翠风流放荡,太平根本不管,天下间还有他这么逍遥自在的驸马么?
因此,听人传报说杨帆已到,身为公府男人的武攸暨只是泰然笑,便从容站起,对满堂宾客们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道:“诸位且请安坐,我去迎迎咱们今日的这位贵客!”
老青少众公们目送这位驸马爷离去,马上向太平公致以注目礼:“驭夫如此有道,堪称公楷模,安敢不敬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