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宇眉头一扬,道:“如果凶手真是某一世家或者长安某一权贵,一旦二郎找到证据,那就任由二郎处置,我们绝不再做丝毫干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啦好啦!”
沈沐出来打圆场道:“二位就不要为此争执了。
行刺二郎的凶手是绝不可以放过的,沈某既然回来了,也会动用我的人手彻查此事,务求还二郎一个公道。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长安!瞿的局势。”!
沈沐的神情严肃起来,沉声说道:“长安局势目下十分严峻。灞上风波影响了漕运,引起了女帝的关注,你的遇刺更让女帝勃然大怒。女皇迁都在即,而她离开长安已有二十多年,长安目前的情形她并不了解,全凭地方上的奏报。
这些消息一一听在她的耳中,这位女皇会怎么想呢?长安官场已经糜烂不堪了么?长安地方已经匪盗横行了么?无法无天之辈,藐视官法皇权已经一至于斯了么?帝王一怒,绝不惮于血流飘橹的,咱们这位女皇尤其不惮杀戮!
虽然皇帝的意图在于整顿关中,并非针对世家,但各世家利益与长安官场本就是一体的,休戚与共。皇帝一旦横下心来荡涤关中,各世家在关中多年的苦心经营都将毁于一旦,后果不堪设想。
显隐二宗本因世家而生,更是依附于世家,同根同命,诸多利益与各世家也是分割不清,眼下这种情形,不管是为了世家还是你我二宗,我们都该抛弃一切成见,联手制止这场大劫。”
沈沐说的情真意切,郑宇听的连连点头。
杨帆却不以为然,道:“这就是两位今日造访的原因了吧?然则你们想让杨某如何制止呢?我在养伤,三五个月内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于军国大事能做什么?”
郑宇欣然道:“二郎只要有这个心思就够了。郑某的计划是这样,由沈兄暗中串联长安地方官绅,酒色财气,数管齐下,笼络住新任钦差张昌宗,同时在朝中发动各方力量,力谏天子改变心意。
二郎与朝中最强大的武氏、李氏、张氏三方势力都有一定的联系,还请二郎出面,向他们施加影响,相信只要二郎你肯从中斡旋的话,不管是朝堂形势还是这位张钦差,态度都会大为改观。”
杨帆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郑宇见他毫无热忱,求助地看了沈沐一眼。
沈沐咳嗽一声,道:“自从卢宾宓离开长安,长安最重要的两条商路都已在我隐宗掌握之中。不如这样吧,自西域而来和自中原而来的商旅,皆以长安为界,西域商旅至长安而止,归我隐宗所有。再往东去,诸般利益由你显宗享有。
中原商旅亦是如此,自中原而来长安,由你显宗享用。自长安往西,由我隐宗享用。而长安城,则作为你我两宗共同分享之地。至于你我两宗应当分润于世家的利益,我们双方各自负责五成,你看如何?”
杨帆鼓掌笑道:“沈兄当真好算计,如今小弟是漕运总理大臣,以漕运带动商运,东部商路原本就是小弟的囊中之物了,你不想交也得交,现在沈兄大大方方地把它让给了小弟,小弟还要承你的情了。”
沈沐老脸一红,略一沉吟,又咬牙道:“那就这样,长安作坊业,本来是由我隐宗控制着的,长安各式作坊中,我们直接或间接控制着的,至少达到七成,我从中拿出一半来交给你们显宗,如何?”
杨帆睨了他一眼道:“沈兄嫌长安人工高昂,如今正在美原、州、岐州、陇州四地大建各式作坊,你不会以为小弟对此一无所知吧?”
沈沐恼羞成怒地道:“二郎,盐酒两行俱是暴利,这两行都在你显宗掌握之中,这还不够么?难不成让我隐宗把所有利益都拱手让与你们?”
郑宇苦笑道:“两位,一旦舟倾船覆,大家就要一起完蛋了。
如今大家在同一条船上,我们还该同舟共济才是,万万不可互相拆台!”
杨帆道:“郑兄这话就不对了。对外大家自然是利益一致的,可是具体到各世家之间,难道你们就没有各自的打算?郑兄是荥阳郑氏,如果荥阳郑氏与陇西李氏产生了利益冲突,你会站在哪边?如果你一味媾和,让步太多,郑氏家族会同意么?”
沈沐叹了口气,道:“沈某何尝不是如此,叫我让步太多,沈某无法向兄弟们交待的!”
郑宇咬了咬牙,道:“罢了!郑某也明白两位的难处,这样吧,为了两位能向所属有个交待,郑某代各大世家答应你们,每三年,我们向显隐二宗提供七个国子监名额,内中必保三人进入太学,必保一人进入国子学,这样总可以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