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这个,我看还是先走为妙,再待下去,没准儿又把凶灵空间给刺激出来……”
杨树林深以为然,两人撑着身子进了十三层,这会儿要是还硬着头皮走步梯就太傻了。
两人的狼狈样子,一进电梯,把电梯里的乘客吓得都躲得远远的,有两个胆小的,甚至趁着上人的工夫,随便捡了一层就下了。
对此二人也只能报以苦笑,好不容易挨到了一楼,两人逃命似的赶紧溜走,已经有个拿着大哥大的准备打电话报警了,动作要是慢点没准儿就得去找姜源喝茶了。
逃出大楼,外面已经是天色全黑,夜明星稀,冷风吹得人直打寒颤。
但二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这夜晚太美妙了,连冷风都是那么清新。
回头再看那两栋耸立在黑夜中的大楼,尽管各家各户灯火通明,可看起来还是犹如鬼门关的牌楼一般,让人打心眼里畏惧。杨树林忍不住一哆嗦,虽然不知道那个威胁他们的男人到底是谁,可就算没有此人的威胁,他这辈子也真不想再走进这大楼一步了。
刘山宗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回头瞥了一眼之后,脚步都快了几分,直到走上大路,他才放慢了脚步:“脚咋样,能不能撑得住,不行咱俩上医院!”
他俩可从来没有上医院的习惯,以前穷的一分钱都恨不得掰两半花,小病小灾挺挺就过去了,哪有闲钱关照大夫的生意?
但眼下他们倒还富裕,上次去老鸹山倒腾回来的东西被华文龙出手了,三人分了之后,除了租房子几乎没咋花,至今他俩加一块儿还有万把块钱,这在当时已经算是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可杨树林仔细惯了,舍不得钱,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撸起库管瞧了瞧:“没事儿,先歇一会儿,等回家你帮我把泡挑了,抹点紫药水就行了。”
喘息了一下,他有点后怕的道:“话说那凶灵空间也太邪门了,瞅着真跟地狱似的!”
刘山宗也坐了下来,平时不抽烟的他,竟摸出烟来点上了一根,嘬了两口却呛得咳嗽起来:“是我看走眼了,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啥啊?”
“没想到这玩意儿也有人养!刚才那个凶灵空间,八成是有人养的鬼!”
“啥?”杨树林忍不住瞪圆了眼珠子,同为养鬼者,他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养一个凶灵空间当宠物,可仔细一琢磨,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是说,那是个人,不是鬼?”
刘山宗点了点头:“他的气息虽然阴森,却不是阴气,八成是个活人!你看他的背影,会不会是吴擘?”
杨树林身心巨震:“怎么可能,吴擘恨不得宰了我,有刚才那样的机会,岂会放过我?”
刘山宗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可除了吴擘之外,他又想不出谁有如此强横的手段,居然能住在凶灵空间里,还豢养了那么多厉鬼凶灵,旁的不说,光是索命鬼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索命鬼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凶灵,介乎与僵尸和厉鬼之间,说它特别,是因为这家伙既有**又有鬼魄,等闲对付厉鬼的法门用在它们身上根本没用,可要是用对付僵尸的法子,又难以兼顾它厉鬼的手段,以刘山宗此时的实力,遇上一只都没有胜算。
事实上他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索命鬼,传闻这种凶灵是古时候天牢之中被铁索钉穿了琵琶骨的重犯所化,生而无法为人,死而不入轮回,囚禁他们的铁链成了它们的利器,但凡被它们盯上的人,几乎没人能躲过那条仿佛来自幽冥的鬼索。
正因为其凶戾,世俗中才会流传出“被索命鬼索了命去”这样的俗语,这里的索听起来像是讨要的意思,殊不知真正的意思是“锁”,形容它们那几乎无法躲避的锁链。
但眼下哪还有天牢存在,就更别提用锁链穿透琵琶骨囚禁的酷刑了,就算是有,那两只索命鬼又怎么会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想及这些,刘山宗都不敢肯定,他们撞见的到底是索命鬼,还是被人以大手段幻化出的虚影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莫非是吴擘的祖辈对咱们出手了?”
杨树林也觉得凶灵空间跟吴擘脱不了干系,如果那个人就是吴擘,也解释了为什么吴擘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凶灵空间更隐秘可靠么?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放过他们。
此时吴擘肯定已经知道,是他灭了替身傀儡,他和刘山宗救下薛雨烟的事情应该也瞒不过吴擘,他们接二连三坏了吴擘的好事,这次又找上门来,吴擘有什么理由放他们出来?
想着想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莫非从一开始他们就想歪了,那些凶案不是吴擘干的,而是另有真凶?
这个念头让杨树林打心眼里直冒寒气!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如果真凶不是吴擘,那吴擘跟他们就没有多大仇怨,虽然他们在吴擘手下抢走了黄姥姥,但后来黄姥姥毕竟还是死了,双方之间可以说并没结下死仇,放他们一马就不足为奇了。
可这个揣测如果是真的,那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谜团。
真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