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刘山宗终于开了口,口气冲的很。
杨树林一看他这态度,不禁怒从心起:“你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姥爷受这么重的伤?他都这样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谁招你惹你了?”
刘山宗显然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被杨树林这话彻底给点燃了:“谁招我了?你问他啊!当时我就不让他住在哪儿,他偏不听,结果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我要送他去医院,他非不去,我想告诉家里人,他不肯,说去给他找药,他又不让!这事儿搁你身上,你生不生气!”
杨树林最了解刘山宗,虽然他看上去是在跟刘希东怄气,其实真正的火头,还是因为担心刘希东,怕他的伤势再恶化,不然再怎么怄气也不至于憋成这样。
“行了,你也别郁闷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姥爷的伤,你生气能解决问题?”
“那你说咋整!”
“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山宗气呼呼的把前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前几天山上下来一伙儿套袍子的猎户,想趁春节之前把大半个冬天的猎获卖个好价钱,可这年头封山禁猎,他们就只敢捡镇子周边的地方摆摊散卖,结果就摆到前边的路口了,碰巧赶上他和刘希东打外边回来,刘希东想买点狍子肉包蒸饺,就跟猎户砍价,让便宜点。
谁知那猎户一块钱都不让,还可怜兮兮的说,这点东西是他们兄弟拿命换来的,卖了钱也不是他的,都得拿回去给死了的兄弟家里人,让刘希东就别再讲价了。
刘希东不禁纳闷,套个狍子怎么可能死人?就跟猎户唠了起来。
据猎户自己说,他们一伙五个人,也不是专业的,平时都种地,只有每年入冬之后,才会在仙姑岭那一片林子里下套套袍子,或者拿鸟铳打打飞龙、野鸡之类的,一来给家里添点肉菜,再就是卖两个小钱过个好年。
他们这么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每年都没遇上什么意外,可今年不知道咋回事,一连栽了两个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最初是其中的一个出去收套子,恰好赶上下雪,路又远,当晚就住外边了。
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以往也都屁事儿没有,可这一回,直到第二天天黑,那人都没回去,家里人慌了神,就拉帮结伙的上山去找,可惜却只在仙姑岭的那个破山庄里边找到了那人的一双棉靰鞡和一个狗皮帽子,人却不见了。
虽然没见着尸首,但他们都知道,这人八成是已经没了!
如今这种数九寒天的时候,你不穿棉袄或许还能在外边跑一圈,可要是敢不穿棉鞋出去嘚瑟,尤其是深山老林的那种雪地里,用不上十分钟,脚丫子就得冻成冰块。
失踪的这个人也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怎么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眼下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被老虎给叼走了,或者见着老虎,吓得来不及穿鞋就跑了,结果在外边被老虎给祸害了,再没能回来。
这十冬腊月的,就算报警,警察也照样管不了,遇上这种事,他们也只能认了,并且约好,今年这一片的套子不收了,等开了春再说。冬天老虎找不着食,容易出来祸害人,开春野物多了它们也就走了。
但没想到时隔半个月,他们一伙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惦记着套子里的收获,背着他们自己偷偷摸摸进了山。他当时还留了个心眼,一大早就走了,准备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得赶回来,可没成想也是一去不回。
这一次,就连双鞋都没找到,只是顺着脚印,在那山庄的后院发现了一滩鲜红的血迹,但怪异的是,现场只有人的脚印,没发现老虎的痕迹,而且循着脚印追下去没多远,脚印也断了,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无痕迹。
丢的这两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男人没了,剩下一家子老弱妇孺,生活顿时就艰苦了。而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自然不能眼瞅着,只能多找了些人,冒险把套子收了,弄回来的狍子卖了之后贴补给两家。
这事儿原本也不算新奇,打猎的嘛,总会有遇上猛兽的风险,可刘希东听了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先不说仙姑岭从来就没闹过老虎,就算真有,也不可能连个老虎脚印都没发现,而且连尸骨也找不到。
当时他就觉得可能是闹僵尸了,于是就跟猎户商量好,转头带人上他们屯子去看看。
他带着刘山宗和佟嬴娇去了之后,猎户带他们到了那座废弃的山庄。
刘希东仔细检查了那里的情况,就说要在山庄住一宿,那些猎户死活也不答应,一个劲儿劝他们回去,刘山宗也觉得事情不太对,也劝他别逞强。
但刘希东却犯了倔劲儿,一个卖字的却非要干这种扎纸匠的活儿,刘山宗拗不过他,只得陪他住了下来,让佟嬴娇帮忙算了一下飞僵可能出现的位置,便送她一个人回屯子里住。
结果当天晚上,两人按佟赢娇所说的位置设伏,却没有任何收获,半夜却听到后院有动静,偷偷摸过去一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僵尸抱着一只山羊在哪儿喝血呢。
眼见那畜生不可能再踏入他们事先设好的陷阱,二人无奈,只得强行动手。
没想到那畜生猛恶得惊人,二人不但没降住它,反而被它把刘希东扑了个跟头,虽然刘希东反应极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可两条腿却都被它抓花了。
刘山宗拼了命才把他救了下来,可惜却被那僵尸趁机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