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和刘山宗放下杯,直接转身进屋将准备好的东西分派停当,将计划跟众人说了个清楚,随后二人和刑猎户直奔临近老赵家的一座独院。
这独院是杨树林早就看好了的,也是他准备下套的地方。
之所以看好这家,一是因为他家独门独院,四周没有近邻。
二是这一家也处在屯子边缘,看起来更容易得手一些。
飞僵的灵智并不高,有些类似于猛兽,它在一处得手之后,潜意识就会认为这里相对安全,下次还会从这里开始寻找目标,只要附近没有什么让它警惕的东西,临近的住户肯定是它最先选择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这家的男人正是死去的猎户之一,家属愿意全力配合他们下套。
独院的主家姓方,家里只剩一个女人带着个十二岁的儿子,院子前边有仓房,中间有羊圈和鸡窝,后边是两间土坯房,后院只有一个柴火垛,障子不过半人高,属于一脚就能踹个窟窿的那种,既便于设伏,又不会引起飞僵的警惕,连山羊和公鸡都是现成的。
仔细的布置了一番之后,杨树林带着四个青壮埋伏进了仓房里,刘山宗则与刑猎户猫在柴火垛里,这样不管飞僵从哪个方向接近,总有一方能看到。
老天似乎是有意成全他们,此时恰好赶上月中,入夜之后晴空万里,满月的银光将院子内外映得一片银白,即便有只猫溜过都能看得清楚。
但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七点,四周仍没有任何动静。
跟杨树林一起的一个青年有些不耐了,扒着仓房的板墙缝往外看了一会儿,低声问杨树林:“小天师咋知道它一定会来?万一它不来咋整?”
杨树林笑了笑:“这畜生正饿得发慌,今晚肯定会到屯子里来,大家留神就是了。”
众人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便也信了几分。
可实际上杨树林心里也没什么把握,虽然他几乎可以肯定飞僵会来,但屯子那么大,他又岂能肯定飞僵会选在哪儿下手?
他所能做的就只是赌一把,赌赢了,他们顺利拿着僵尸爪回去,若是赌输了,不光刘希东性命堪忧,他们可能也再没有机会回去看刘希东一眼了。
他打醒精神,贴在板墙缝上仔细观察着四周,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响亮的鞭炮声,而且还是很贵的那种“十响一咕咚”,尽管距离很远,但还是震得板墙都跟着轻颤。
他脸色顿时就黑了:“谁在在放炮仗?这个点放什么炮仗?”
四个青年闻言面面相窥,其中一个迟疑着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杨树林心里一阵焦急,人家说的没错,快过年了,晚上开饭放炮仗是传了多少年的习俗。
可这个时候放炮仗,岂不是要坏了他们的大事!
飞僵可不知道过年,听到这样的异响它要是不警惕起来才怪!
“快去个人,告诉他们别再放了,不然肯定要坏事!”
青年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可他前脚出门,后脚众人就听到,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鞭炮声,还夹杂着二踢脚的轰鸣!
杨树林正要再派人去阻止,可话还没出口,附近又有一户人家放起了鞭炮!
杨树林心知不对,年三十之前放炮仗的人家并不多,靠山屯的住户又都不是什么富裕户,怎么会像约好了似的,都在今晚放上了鞭炮?
“你们俩也去,让大家互相转告,不要再放了!”
两名青年应声而去,仓房里只剩杨树林和最后一个帮手。
杨树林脸上阴云密布,沉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家放炮仗?屯子里以往也都提前好几天开放吗?”
青年神情尴尬,支支吾吾的道:“那到没有,这不是接连出事了嘛,大家伙就寻思放放炮仗去去晦气。”
“放屁,我看是怕僵尸找上自家,有意把那畜生往别人家赶!”
杨树林的心都凉了,人性本就自私,尤其是在这闭塞的村屯里,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只要自家不遭殃,旁人家会不会倒霉又有什么要紧的?
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可这么一来,飞僵受了惊吓,就未必会在今晚露面了!
他们白折腾一场倒不要紧,关键是,刘希东已经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