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刘山宗已经在地上涂画起来,片刻之后一个很简单的咒纹成形,中间一个大大的安字众人都瞧了个清楚,刘山宗冲方子的阴魂一挥手:“上路吧,往生咒能送你平安抵达阴司,你阳寿未尽而遭横死,不用在地狱遭罪,很快就会投胎。”
方子面带悲戚的看了一眼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媳妇孩子,只说了句保重,便闭上眼迈进了咒纹之中。
一阵阴风拂过,吹得地上的咒纹渐渐淡去,方子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方家媳妇也随之晕厥过去,刑猎户连忙找了女人来照顾她,肖阳也被抬回了家。
一通忙活之后,杨树林二人起身告辞,刑猎户连忙拦住:“二位小天师千万别见怪,刚才实在是有点忙乱,不是有意怠慢二位。你们帮了大家伙这么大的忙,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再待一晚,明天……”
杨树林笑着打断了他:“我们急着回去有要紧事儿,必须连夜走,刑大哥就不用再客套了,你有我传呼,回头有事儿咱们再联系。”
刑猎户见他神色坚决,也不好再强留:“那这样,我让人开车送你们回去。”
杨树林奇道:“屯子里有车?”
刑猎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拖拉机总还有一辆,二位别嫌颠簸就好。”
“那也比走回去强,谢谢刑大哥了。”
二人搭拖拉机返回岩石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钟,他们不敢有片刻耽搁,直接回了住处。
屋里灯火通明,佟赢娇和隔壁老刑头已经彻夜不休的照顾了刘希东整整两天两夜,听到院里动静,佟赢娇立马迎了出来,满脸焦急的抓住二人的胳膊:“怎么样,弄到了没有?”
杨树林连忙点头:“姥爷怎么样了?”
佟赢娇双眼微红:“你们快去看看吧,刘姥爷他已经昏过去一整天了,还在高烧。”
二人闻言大惊,赶忙进屋查看,屋里一股恶臭,刘希东躺在炕上人事不省,一双小腿上已经看不到完好的皮肤,大面积的脓疮溃烂不断的往外渗着脓液,更让人心惊的是,脓疮里那些白色的肉芽已经长到了寸许长,不停的蠕动着,就像无数肉蛆在爬。
杨树林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得都烫手。
刘山宗立刻钻进小屋去配药,不多时,捧着一罐子乌黑腥臭的药膏快步走了进来,舀起一勺子就要往伤口上敷,杨树林紧忙拦住了他:“先少弄点试试,以防万一。”
刘山宗弄了一点涂在刘希东的伤腿上,刘希东的立马脚抽动了几下,没过多久药膏就干了,轻轻掀开一看,伤口果然不再往外溢脓,那白色的肉芽也发黑萎蔫了。
“太好了,有效!”佟赢娇激动得忍不住嚷了起来。
杨树林和刘山宗也都长出了一口气,赶忙给刘希东敷药,两条小腿全都糊满了药膏之后,众人在歇了下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刑头这才开了口:“你俩回来就好,我走了。”
“刑大爷,这两天辛苦你了,我们送你。”
“少来这套,管好你们姥爷比啥都强了。”老刑头冷冷的一挥手,径自出屋去了。
杨树林和刘山宗不眠不休的折腾了两天,本来还不觉疲乏,直到此刻才发现浑身酸痛,脑袋沉得像灌了铅一样,杨树林原本还打算换下佟赢娇,毕竟她也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可趴在炕沿上不过屁大个工夫,居然就那么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上披着张毯子,上边还有股淡淡的蜜桃香气,闻着既熟悉又安心。而佟赢娇就蜷缩在他旁边的炕梢上,即便是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就是这一抹微笑,让杨树林心里泛起了阵阵暖意。
显然这两天她不光在担心刘希东,也挂念着他,他无恙归来,她才能安心的睡着。
算起来,认识她也不过两个月,她却待他比亲弟弟还亲,这份情谊实在让他觉得窝心。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把还带着他体温的毯子盖在了她身上。
可毯子刚一及身,她就呢喃一声醒了过来,刚巧赶上杨树林俯身在她身前,尚未来得及起身,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半尺,呼吸可闻,她一动作,差点就来个脸贴脸。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杨树林惊觉不妥,赶紧退后,笑着解释:“怕你着凉想给你盖上点,没成想把你吵醒了。”
佟赢娇这才看到身上的毯子,情知误会了他,脸色微红的岔开话题:“昨晚看你睡的那么沉,没忍心叫醒你,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