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很清楚,即便这个小娘们眼下是真心悔悟了,可以她那种自以为是、遇事不经大脑的性子,难保以后不会再来一次误会,上次没给他造成损害算是他侥幸,谁知道下次他还会不会有如此好运?为今后计,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而刘山宗虽然对杨树林的这种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但眼见薛雨烟哭成那副德行,他不但不觉得心疼,反而隐隐感到一丝畅快、解气。谁叫这娘们当初给他老弟乱扣帽子来着,现在哭死也活该。
杨树林可是他兄弟,别说他并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就算真爱死了某个女人,那女人若是做出栽赃冤枉他兄弟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原谅她。
原本他对薛雨烟的确有些好感,可自从知道了赵宝田一案的细节后,仅有的一点好感也彻底全没了。这次说服杨树林来浴池,倒不是真冲着她的面子,只不过是冲着这件命案而已。现在案子既然解决了,管她薛雨烟会怎么样,跟他有个毛关系?
二人跑出老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薛雨烟的影子了,二人才放慢了脚步。
刘山宗似笑非笑的道:“老五,我看薛雨烟八成是相中你了,你咋不多跟她唠一会儿呢?”
“亲哥,能别拿这事儿跟我开涮吗?就她那样儿,也就你能看上她。”
“不拿你开涮也行,那你以后也别把她跟我扯上关系。我之前哪知道她是这种人?就像你说的,这种娘们娶进门,我后半辈子还活不活了?”
杨树林笑道:“哟呵,顿悟啦?”
“屁,这叫醒悟,你个白痴!”
“醒悟了还揪着我来给她帮忙?”
“你是不是傻?就冲这浴池无缘无故死了两个人,咱也得来看看呐。我要不说是因为她,你能这么痛快的跟我过来?”
杨树林翻了个白眼:“行,那咱哥俩说好了,以后你再正义感泛滥,直接跟我说实话就行,用不着往旁人身上推。”
刘山宗点了点头:“这才像个阴阳先生说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了,林通判联系你了没?”
“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感觉吴擘是故意祸祸我,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
刘山宗皱眉沉吟了一下:“再这么熬下去,恐怕林通判还没现身你就先躺下了,看来得另想办法,走,回去跟姥爷商量商量。”
二人打车回了杨家,正赶上杨父杨母和林家三口、刘希东等人都聚在一块吃午饭。
见二人又弄得一身臭气回来,一桌子长辈自然免不了一顿唠叨。
二人匆匆吃了口饭,又去洗了澡,回来之后杨树林也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洗澡之后放松下来,疲累感更是加倍,尽管刘山宗揪着他跟刘希东去汇报,可他仍是坐都坐不直了。
刘希东得知本地居然出现了练交阴蛊的人,显得很是惊讶,告诫二人以后行事千万仔细,练蛊者与鬼魅妖邪完全是两个概念。蛊毒蛊术无影无形,很多时候让人防不胜防,一旦中招又发作得极快,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
而眼见杨树林困得直打晃的模样,刘希东忍不住心疼得直骂吴擘,让他赶紧去补觉。
杨树林也觉得自己轻信了吴擘的损招,实在是有点缺心眼,既然熬到这种程度都没有效果,那还是趁早回头的好。
他二话不说,衣服都没脱就直接往炕上一倒,抖开炕头叠成方块的棉被钻了进去,心里一边暗骂吴擘缺德,一边摩挲着手心的灵台柬,寻思着这位林通判何时才肯现身见他一面。
想着想着,他困意上涌,终于闭上眼,打起了呼噜。
然而,合上眼没多久,杨树林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睡在冰窖里一般,很快就冻醒了。但因为实在太过困倦,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就含含糊糊的问道:“家里没烧炕啊,咋这么冷?”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手去抓棉被,想盖得再严实点。
可没成想一抓之下,手上却轻得有点古怪,倒是抓到了些东西,可绝非棉被。
他不得不睁开眼看了看,手里抓的居然是一把干稻草!
“稻草?哪儿来的稻草?”
“是我撸回来的。”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树林翻身看去,只一眼,就让他猛的一个激灵,像条受惊的狗鱼般弹了起来,下意识的探手往后背抓去,想要抽刀。
可一抓之下,却只抓了个空,他这才想起睡觉前把刀掖在炕柜底下了。
他只得握紧了拳头,紧紧盯住眼前的女人:“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疑惑的看着他,半晌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叫楚裳,这里是奈何桥。”
“奈何桥!”杨树林忍不住惊呼出声,刚才他还在自家炕头上睡觉,这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死人才会光顾的奈何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