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巫族偃旗息鼓,残存者一少部分栖居天柱峰,一部分隐居孟婆庄,同样不与其他势力接触,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够交情的朋友。
也许,陈玄丘是唯一的例外。
金灵虽然威望颇高,可她毕竟只是大师姐,而非通天圣人。整个截教里,与她同一辈份的弟子太多了,平素里,他们可以遵从大师姐的命令,但是这种关系整个截教未来的时刻,他们的意见既然与陈玄丘相左,金灵圣母
便无法独断专行。
虽然,思虑缜密的金灵圣母想的更多一些,可是眼见众同门有七成赞同与妖族结盟,只有三成只是建议拖上一拖,暂缓应允,心思也不禁动摇了。
其实,她思来想去,反复推敲,也觉得和妖族联盟,利大于弊。
在不知道天妃应龙实乃娲皇化身的前提下,谁能发现这内藏的危机呢?
截教里通天不出,其他人就相当于每个人都拥有了股份。
金灵是第一大股东,可她掌握的股份,还不足以擅权专断,无视其他股东的意见。
如果,大护法在此,就好了……
金灵圣母暗自懊恼,如果陈玄丘在,只要他们两个的意见能够统一,想必这件事很快就能决定。
“这样的话……”
金灵圣母迟疑片刻,便想宣布,接受大多数同门的意见,截教与妖族结盟。但是,她会向天妃提出,如果妖族与巫族之间发生争斗,截教门人有权拒绝参与。
就在这时,忽然守在殿外的三代、四代弟子急急抢入,向金灵圣母禀报:“掌教,出事了!”
……
天空中,也不知有妖修从哪儿搬来两张云床,天妃应龙与妖师鲲鹏各据一座,冷静地等候着金鳌岛的决定。
天妃应龙心情很平稳,她以天妃应龙的身份出现,就注定占据了胜算。
不管截教如何选择,于妖族而言,可能是利,也可能是弊,但是对她而言,都只有好处。
只是好处对应的目标不同,得到的多少不同罢了。
所以,天妃坐在椅上,神情说不出的惬意。
队伍后进,十金乌聚在一起,沉默不语。
他们也不清楚陈玄丘与巫族有密切关系,李洛儿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鹿台反天一战中,巫族和妖族一样,也曾出力甚巨。
陈玄丘飞升天界之后,虽然对他帮助最大的是妖族,可巫族同样是他的朋友,攻打北斗七星时,巫族也占领了一星,居功甚伟。
他们知道,陈玄丘绝不会冷酷理智地用给他带来的好处多寡,来判断哪个人更值得继续做朋友。
婶娘的丈夫就死在巫人手中,哪怕巫人是中了他人奸计,但婶娘,有权利向巫族寻仇。
他们的父母双亲,同样死在巫族手中,这份仇恨,他们又可曾忘记?
可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巫妖两族,会有那么一天,并肩作战,举戈向天?
尤其是,他们十兄弟,可以不在乎巫族,可以毫不犹豫地向巫族举刀,但他们在乎陈玄丘。
陈大哥夹在中间,该很痛苦、很为难吧?
“哎!”十金乌越想越是头痛,他不想杀了巫马有熊,可他身为妖族太子,身负父亲、娘亲和叔父的血海深仇,身负整个妖族的期望,他能怎么办呢?
其他九位金乌太子互相看看,扁起了嘴巴。
被关在地维秘境,与世隔绝无数岁月,养成了他们聒噪不休的习惯和长不大的性情。
可这才短短时间,他们已经体会到人生大不易。
很多事,不是简简单单的黑与白能够说的清的,这里边有人情,有世故。
而这些,是最难做简单切割的。
就在这时,巫马有熊身上的妖神索“崩崩崩”地断裂开来,十金乌愕然望去,就见一个小子,穿着一袭连帽的玄衣,只露出雪白、精致、线条明朗的下巴。
他的身上背着一口剑,剑很长,柄在右肩之上,剑鞘几乎斜拖到他的后脚跟。
他一剑划开巫马有熊身上的妖神索,麻利的还剑入鞘,再探手出去,将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抹进巫马有熊的嘴巴。
随手一挥,一头吊睛白额猛虎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他就把巫马有熊推上了虎背,猛虎咆哮一声,就驮着巫马有熊,逃之夭夭了。
得益于十金乌心中有愧,不敢面对金鳌岛众仙,刻意落在了后面,这巫马有熊一跨上虎背,立即逃之夭夭,根本无需突围。
“什么人,抓住他,有人劫囚!”众大妖惊怒地叫起来,再看那玄衣负剑少年,三转两转就逃进了妖修群里,然后就像炭球掉进了煤堆里,找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