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知鹰二却理都不理,只是嘴里“哟西”“哟西”叫唤个不停,双手更是不停地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来回观察对面的**阵地,很快他就看到了想看的东西,一个“中国兵”居然被气浪掀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然后轰然碎裂。
“哟西,哟西,留在阵地上的竟然是草人!”
望着空中四散飘落的稻草,和知鹰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遂即跳下了装甲车,又跟木下秀吉钻进装甲车,待装甲车往北驶出千米之后下达了第二个命令,命令近藤大队、高桥大队再次后撤五百米。
片刻之后,日军炮兵忽然修正射击诸元,将一排排的炮弹打到了五斗泾阵地附近的棉花地、小竹林以及河滨里,事出突然,藏身在河滨、棉花地以及竹林里的**官兵顿时吃了大亏,尤其是躲进竹林里的1连更是几乎伤亡殆尽。
打进竹林里的炮弹几乎都是凌空爆炸,根本不存在爆炸死角。
两公里外,木下秀吉狞笑着对和知鹰二说道:“联队长,支那猪这回死惨了。”
“除非他们真能变成耗子钻地里去,哼哼。”和知鹰二得意地狞笑着,又道,“不过,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呢,嘿嘿。”
说完,和知鹰二又扭头对副官吩咐了几句。
副官便赶紧抄起步话机联络炮兵,木下秀吉更是赞叹不已道:“联队长,支那军遇到了你,可真是他们的不幸,不过这似乎有些不符武士道精神?”
和知鹰二笑笑,说道:“古支那的法家韩非子曾经说过,战阵之间,不厌诈伪,所以在战场上,任何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使诈与帝国的武士道精神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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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这次炮击仅仅只持续了二十分钟。
刘振武摇摇晃晃地从小河滨里爬了起来,发现眼前的世界赤红一片。
“营座,你挂彩了!”不远处的勤务兵忽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刘振武伸手一摸脸颊,发现两手都是血。
“没事,蹭破点皮。”刘振武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水,视野便再次恢复了清明,一边起身往阵地上跑一边说道,“死不了。”
医务兵冲上来想替刘振武包扎,却被刘振武一把推开了。
踉踉跄跄地回到阵地上,发现阵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阵亡将士的遗体,许多遗体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拼都拼不齐整了,从阵地四周的棉花地里、芦苇荡里以及竹林里钻出来的官兵也只有不到三百人了,而且大多血淋淋的。
小日本的这轮炮击,给1营造成了大量的减员。
刘振武默默走回营部,坐下来摸出弹夹将子弹一发发的往里压。
幸存下来的两百多官兵显然都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一个个都沉默着坐下来,有的默默地擦拭着刺刀,有的默默地仰望着天空发呆,也有的望着手里的照片默默地落泪,不过更多的老兵却在默默地往枪膛里压着子弹。
然而,预期中的日军步兵却没有出现。
停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日军炮兵毫无征兆地开始了第三轮炮击,当那一排排的炮弹带着短促的尖啸从天而降时,刘振武甚至连咒骂的心思都没有了,左右都是死,死在小日本的步兵枪口下跟死在炮火下又有什么区别?
一排排的炮弹呼啸而至,将1营的阵地打得天翻地覆。
不时有炮弹落在战壕里,将趴在战壕里的**将士直接撕碎或者掀飞空中,爆炸产生的大量泥土更是将仓促挖开的战壕整段整段填埋,连同趴在战壕里的**将士,小日本的射击诸元在第一轮炮击时就已经标定,所以炮打得很准。
小日本发射的大多是高爆炸,偶尔也有硫磺弹,那就是一片火海,被烈焰烧到的**将士便会惨叫着从战壕里跳起身来,四下里狂奔乱窜,不过很快就会被接踵而至的猛烈爆炸生生掀飞、瓦解、再落地时已经只剩几截断肢残躯了。
方圆不足五百米的阵地,被日军炮火犁了一遍又一遍。
两百多号老兵默默地趴倒在战壕里,大口径榴弹爆炸后产生的音浪直能把人的耳膜都生生震裂,可这些老兵们却全都无动于衷,老兵们脸上的神情除了冷漠还是冷漠,能让人肝颤的冷漠,他们已经不再把自个当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