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诸峰知道后,将极大振奋他的精神。一个晚上,诸峰就走出低谷。他的脸上,显得从容淡定。特别是他的内心,变得更加强大。陈旺金的事情,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地下工作极为复杂,哪怕就是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何为真,何为假,很多时候需要自己来判断。看似十恶不赦的敌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同志。而那些似乎友好的人,有可能是险恶的敌人。
朱慕云自然注意到了诸峰的表现,昨天下午与今天的诸峰判若两人,昨天诸峰的状态,朱慕云很担忧。他这才向许值建议,告诉诸峰真相。按照保密制度和组织原则,诸峰都是不能知道事情真相的。
如果诸峰不是卧底,哪怕他的心理负担再重,也不能告诉他真相。然而,昨天的诸峰,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再不告诉他,不用多久,诸峰就会露出马脚。宪兵分队是个什么地方?诸峰只要稍有不缜,就会被识破。
朱慕云其实也是给诸峰一个机会,并没有让他承受所有的心理打击。朱慕云判断,诸峰很难过这道坎。一旦过不去,剩下的结果只有一个:暴露。
诸峰跟左泽路一样,都是朱慕云招进二处的。诸峰真要是出事,朱慕云也是有连带责任的。朱慕云不希望诸峰出事,诸峰也不能出事。
如果说昨天诸峰的表现,在过消极的话,那今天他的表现又太乐观。所谓过犹不及,从他的表现来看,朱慕云决定,让诸峰跟左泽路一样,准备撤离。趁着敌人没有发现,及时转移才是最明智的。
“诸峰,你今天迟到了。”朱慕云将诸峰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一直以来,诸峰在二处表现得中规中矩。至少在朱慕云看来是如此,没有特别出色,但也不算无能。
“对不起。”诸峰说,他昨天想死的心都有了。当许值告诉他真相后,所有的颓废一扫而光。回到家里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果你觉得杀个人,就有心理负担的话,可以在家里多休息几天。”朱慕云说,当初他杀宋三,其实也内疚了很久。虽然他其实只是在一具尸体上补了几枪,可事后还是有一段时间不适。
“昨天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已经恢复了。”诸峰说。
“确定恢复了?”朱慕云问。
“不就是杀个地下党么?刚开始可能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请处座务必交给我。”诸峰笑着说,要是昨天这样的任务,他觉得越多越好。
“知道关押在六水洲的吴渭水吗?”朱慕云突然问,昨天让诸峰杀陈旺金,事先又没有跟他打招呼,诸峰也不知道陈旺金的身份,所以,事后诸峰的心理压力极大。
昨天,其实也是对诸峰一次极好的考验。只是,朱慕云担心诸峰无法通过考验。这种考验关乎生死,以诸峰的承受能力,昨天那一关他是过不了的。但是,朱慕云降低了难度。现在看来,诸峰似乎已经没有了问题。
当然,诸峰并没有完全经受考验,朱慕云准备再给他安排一次考验。相信有了昨天的基础,诸峰应该经受住考验。只有经受住真正的考验,诸峰才有资格潜伏在敌人内部。
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卧底,与从事地下工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以诸峰现在的情况,从事地下工作绰绰有余。但要让他潜伏在政保局,没有朱慕云的掩护,是很难做到的。诸峰如果不是在二处,换在情报处,甚至是行动队,恐怕都已经暴露了。
“知道。”诸峰说,吴渭水可是真正的地下党,还是古昌地下党的领导人。
“吴渭水顽固不化,上面可能会枪毙他。到时候,这个任务会交给你。”朱慕云说。
“交给我?”诸峰吓了一跳,昨天的事情,给他很大的压力。得知陈旺金非自己人后,他全身都很轻松。再次回到宪佐班,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刚才你不是说,有这种机会还要交给你么?”朱慕云似笑非笑的说。
诸峰不再说话了,刚才他只是顺嘴这么一说,哪知道朱慕云会当真?吴渭水被捕后,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真要让他死在自己手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组织交待了。不行,这件事必须第一时间向许值汇报。
“只要处座相信我,肯定没有问题。”诸峰咬了咬牙,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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