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让组座等你?”华生冷冷的说,张斓对于心玉所做的事情,他当然很清楚。此次吕世友死在照相馆,他一点怜悯之意也没有。
刚才朱慕云的态度,华生并没有在意,他觉得,对张斓这样的人,就应该如此。只是,朱慕云顾忌田岛拓真,一直忍气吞声。不但没与田岛拓真计较此事,就连张斓和吕世友也视而不见,好像他们绑架于心玉是理所应当似的。
“不敢。”张斓说,他只是奇怪觉得,让自己来照相馆又有什么用呢,军统已经跑了,吕世友也已经死了,剩下的日本宪兵,死的死,伤的伤。
“组座命令,让你再仔细勘查现场,之前没有看清楚,现在再仔细看看,务必找到有用的线索。”华生叮嘱着说,他是总务科长,兼六水洲看守所长,在张斓面前也是可以摆架子的。
“黑灯瞎火的,怎么勘查现场呢?再说了,房屋都倒了,刘科长,你告诉我怎么查?”张斓很是不满的说。
“张斓,这种事还用教你?如果你们之前能仔细点,会死这么多人?再说了,军统离开的仓促,必然会留下有用的线索。”华生缓缓的说,其实有一点他没有说,朱慕云只是想整张斓。
至于他找的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只有,张斓此时就算感受到了,也不敢说出来罢了。
“好吧。”张斓当然感受到了,自己是田岛拓真的人,而且刚刚参加完行动,朱慕云在田岛拓真住院后,就如此使唤自己,田岛拓真能答应?
张斓被华生盯着,只能像模像样的勘察着。晚上光线不好,他只能拿出着一个手电筒,一个人在那里查看着。到半夜的时候,华生给那些挖掘的民工准备了夜宵,可却把他给忘了。
“不好意思,忘记你也在这里了?”华生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份炒粉,一边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张斓尴尬的笑了笑,刘泽华作为总务科长,会忘了这种事?明明是故意的,偏偏自己还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张斓就去了陆军医院。他虽是政保组的人,但在晚上,还是没有资格进政保组的。见到田岛拓真,张斓才听说特高课的决定。
“怎么会这样?”张斓惊讶的说,田岛拓真可是日本人啊,就算他犯点小错,特高课也不应该如此对他吧。
再说了,田岛拓真如果只有监督权,自己还跟着他干什么?怪不得昨天晚上,朱慕云竟然让人把自己从被窝里叫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张斓觉得很悲哀,朱慕云掌权后,自己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张斓暗暗大骂,这他妈叫什么事呢,自己只是听从田岛拓真的命令,把于心玉带到田岛拓真面前罢了。朱慕云奈何不了田岛拓真,却将怨气全部撤到自己头上。
“这是特高课的命令,以后,我只有监督权。但是,我们也不要放弃,你给我盯死了朱慕云,还有即将来上班的于心玉,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政保组还是我们的。如果你能扳倒朱慕云,我保证推荐你为政保组长。”田岛拓真缓缓的说。
昨天晚上植村岩藏走后,他想了很多。是什么,让特高课作出如此决定的。是自己不努力吗?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打击抗日分子当中。是自己能力不足吗?在国内训练的时候,他的能力比李邦藩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田岛拓真无论是在政保局,还是在法租界宪兵分队,甚至在政保组,他都没能干出什么成绩。究其原因,恐怕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办砸了事。
可是,为何自己就这么倒霉呢?古昌的事情,他觉得是军统临时改变了主意,这恐怕是运气问题了。至于照相馆的事情,他确实有点操之过急。朱慕云甚至提醒过他,不要这么着急,先观察几天,要他一意孤行,导致政保组损失惨重。
“请田岛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成为你踏实的眼睛和耳朵,将整个政保组的人都严密监视起来。”张斓郑重其事的说。
昨天晚上朱慕云的行为,让张斓很是意外,他感觉,以后自己在政保组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能救是朱慕云的原谅吗?此次戴晓阳的情报,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朱慕云,已经失去了一次最好的机会。
朱慕云回到家后,于心玉已经睡下了。照相馆的事情,于心玉之前是清楚的,因此,听到那声巨响,她并没有多么吃惊。
而且,她目前一边培训,一边开始了在政保组电讯科的工作。接线生是她的老本行,只要学习一下新的机器操作,以及政保组的保密规定就要以了。在新的职位上,她要知道政保组的消息,无需再通过朱慕云这一条途径。
朱慕云回来后,并没有马上睡觉,他躺在床上,依然像原来那样,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仔细的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