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爽的马四迪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远处,一时间气氛很是有些尴尬。
这名对当着众人的面给马四迪难堪的官员名叫方祁英,乃是杭州府的通判。
身为一名文官,虽然他也知道如今流寇大兵压境,他们这些人最应该做的是好好安抚好马四迪这些武官,毕竟还要靠他们杀敌,但怎奈对武官的藐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所以一个不留神,语气中哪种浓浓的讽刺意味便跃然而出。
还是潘汝桢打了个哈哈,“好了,贼寇人多势众,马大人的骑兵能在面对数倍强敌后杀敌数十后全身而退也算是一件功劳了。”
按理说巡抚大人出来打圆场,马四迪应该见好就收了,不过他今天却罕见的硬气了一回,硬梆梆的说道:“好叫巡抚大人和方大人得知,此次下官麾下的骑兵出城后遇到的贼寇人数并不多,只有一百多人。
之所以打得两败俱伤,确实是因为下官太过无能,不如巡抚大人将下官给撤了,另寻良将替下官指挥,以免误了巡抚大人的大事。”
潘汝桢面色微微一沉,“马大人说什么胡话,眼下大敌当前,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怎可在这个时候推卸责任。再说了,将你撤了,这个位子谁能上啊?”
马四迪看了眼沉着脸不做声的方祁英,冷笑道:“下官看方大人就挺好的,不如让方大人接替下官的差事就挺好的。”
“荒唐!”
潘汝桢还没说话,一旁的方祁英已经忍不住站了出来用训示的口吻道:“马四迪,你身为杭州守备,保境安民原本就是你的职责,现如今流寇大兵压境,你却要撂挑子,到底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马四迪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一个对兵事一窍不通的通判也敢对本官指手画脚,本官到想问问你又是何居心?既然你这么爱指手画脚,那本官干脆就把守备这个位子让给你好了,然后本官也在一旁指手画脚一番,你看如何?”
“你……你……你你……”
方祁英指着马四迪,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马四迪的这个守备的位子若是让出来,平日里找潘汝桢跑官的人肯定能从这里排到涌金门,可现在但凡是人都知道,守备这个官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搞不好小命就得丢在城墙上,方祁英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马四迪的条件。
其他官员则是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马四迪,这厮平日里看到他们这些文官,腰板从来都是矮一截的,今儿个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这事透着一股蹊跷啊。
不过也有少数心思活络的,倒是想明白了什么,看着马四迪的目光倒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其实,马四迪今天也是豁出去了,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老子平日里总是对着你们这群混账点头哈腰的,今天流寇大军围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呢,干嘛还要为难自己。
果不其然,在怼完了方祁英后,他就感到周围的文官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变了。
就在他感到一种叫做豪气的东西上升的时候,城外传来了一阵苍凉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