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孔明终究是诸葛孔明,纵使是死,也非那种不择手段之人!与其比起来,倒显得我胸襟不够!”张百仁迈步走出,向着风雨中而去。
天空中风雨不知何时凝固,一声幽幽叹息在天地间响起,然后就见张百仁迈着细步,缓缓的走入茅草屋,瞧着即将化作黑色血液的诸葛孔明,还有倒地昏迷的七夕,以及那面色狰狞,杀机冲宵毫不妥协的诸葛流风。
“倒也是个人物,纵使是这般,也绝不向我讨饶!”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视着诸葛流风,手中一道血红色雷电迸射,刹那间划过虚空,浸染出道道惊雷,诸葛流风在天罚中化作了灰灰。
那不断交织纠缠的诅咒,刹那间就此终结。
“大都督,你……”诸葛孔明愕然的看着张百仁。
“事情到此为止!”张百仁将倒地不起的七夕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然后看向诸葛孔明:“本来我再想,你若最后关头真的对七夕出手,我便送你上路,彻底将你本体拉下马。”
“叫都督失望了!诸葛孔明非卑鄙无耻之人!而且我也知道,七夕是都督的女儿,绝非我能斩杀的。”
“你虽然杀不了她,但却可以害了她一生”张百仁面色凝重道:“你总归是要给我一个交代!”
“多谢都督!”
诸葛孔明一阵大笑,手中灵镜飞出,刹那间一道电光将孔明彻底的化作灰灰,然后灵镜裹挟着其魂魄法身远去。
斩了自己的一具法身,这就是诸葛孔明给张百仁的交代。
须知诸葛孔明一共才修炼出七尊法身,如今斩了一尊,没有个几十年是休想恢复过来。
“暂且饶你一次!”张百仁抱起七夕走出雨雾,向着涿郡而去。
涿郡
小屋前
张百仁雕刻着一件雕塑,七夕躺在藤椅上,忽然猛然一声惊呼:“空明!”
“这是哪里?爹!”七夕一睁眼,便看到了窗外的张百仁。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你这丫头,总是乱管闲事,明明没有那个实力,却偏偏到处乱跑,爹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张百仁训斥一声:“饭我已经做好,你快起床吃饭吧。”
“爹,是你杀了空明一家数百口,是也不是?”七夕站起身来到了张百仁身前,大眼睛黑白分明,死死的盯着张百仁。
“死在爹手中的生灵不知几许,百万都难以计数,谁记得呢”张百仁摇了摇头。
“爹,你怎么能这样?都是那陈后主与诸葛流风的错,何必要牵扯到诸葛家的老少无辜?”七夕瞪大眼睛,眸子里满是火气。
张百仁停下动作,沉默了一会方才继续雕刻:“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
“赶紧吃饭!”张百仁训斥了一声。
“空明呢?诸葛流风呢?”七夕一双眼睛盯着张百仁,毫不退缩仿佛是一只小豹子。
“自然死了,他既然坏了我的算计,又怎么会活着?日后爹如何有脸面对天下群雄?”张百仁不紧不慢道。
“你……”七夕瞪大眼睛,眸子里满是愤怒,死死的盯着雕塑木雕的张百仁,猛然一跺脚向山下跑去:“我这辈子都不要在看到你了!”
熟悉的话语,叫张百仁手中动作顿住!
碧落黄泉无相见!
那是公孙小娘临终前对他说过的话!
有些事情他忽然想通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当年的事情。
“难道丽华就该死吗?”瞧着七夕远去,张百仁慢慢收回目光,继续着未完成的雕塑,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想要赢得公孙姐妹的芳心,怕是并没有那容易。一纸婚约不过是限制了公孙姐妹的自由而已。大娘或许对我依旧有感觉,但是小娘……怕已经真的厌恶我,只是前世的因果而已。”
他忽然放下刻刀,站起身向着公孙姐妹的院子里走去,他觉得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自己亏欠对方的太多!
这是自己亏欠公孙姐妹的!
几十年的等候,却是一场空,最终等来了身死道消。
他没有想过向七夕解释,痛苦能够加快一个人的心理成熟,有什么能比自己亲身经历一遍更叫人记忆深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且七夕先入为主,自己解释她也未必听得下去。
“我只希望你的心智快速成熟!”张百仁低声喃呢:“踏上你该踏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