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秦良玉,你写一个秦良玉率领白杆兵血战浑河的故事。”
“呃,这个这个……”阮大铖瞠目结舌的道,“圣上之意是让臣编写曲本?”
“要不然呢?”崇祯哂然一笑说,“你以为朕会给你安排个什么样的差使?让你担任左都御史监察百官,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阮大铖瞬间老脸胀红,圣上你这……说的都是大实话。
崇祯又说道:“曲本写好之后尽快送给朕审核,一旦审核通过了,你就尽快找戏班子编排新戏,噢对了,你家里还养了一个戏班子,是吧?”
“是。”阮大铖有些扭怩的说道,“其实费不了几个钱。”
“朕没有问罪的意思。”崇祯笑,“养戏班子何止是费不了几个钱,甚至还能挣钱,你照着朕的意思把这四个曲本编写出来,再排好戏到各地巡演,能挣大钱!”
其实赚钱不赚钱还在其次,关键是宣传,一定要以最直观的形式,让江南八府又一州乃至全国的官绅士子百姓知道建奴的残暴野蛮,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建奴南下,顷刻就是山河倾覆、生民尽遭屠戮。
总之就是要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
包括穷乡僻壤的纯朴农民,也要让他们知道建奴残暴。
这样一来,当朝廷开始编练新军并且从穷乡僻壤征兵,就会有大量的纯朴农民踊跃应征参军,而且一上来就带着对建奴的刻骨仇恨。
除此之外,还可以让戏班子到前线劳军。
边镇将士们看到了这些精心编排的戏曲,不仅可以使得精神放松,更加可以提高他们的士气,增强他们面对建奴时的信心以及勇气。
这就是阮大铖的宣教科对大明朝的贡献。
宣传工作,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可或缺。
想到这点,崇祯又接着说:“只是一个戏班子远远不够,马上招人,你马上招募足够的乐工以及伶伎,要十个戏班子。”
“啊这个。”阮大铖为难的道,“圣上,招人需要银子。”
“要银子你找马鸣騄去要,别来烦朕。”崇祯一摆手道,“马鸣騄是内务府副主事,也是你的顶头上司。”
“啊?”阮大铖再次傻眼。
马鸣騄反倒成了他的上司?
当年他在朝中担任九卿时,马鸣騄都还没有中进士呢。
崇祯又转头对王承恩说道:“王大伴,拿一面令旗还有一面朕的金牌来。”
“是。”王承恩恭应一声,赶紧拿来一面红色令旗以及一块上面镌刻有“如朕亲临”字样的金牌,崇祯又交给阮大铖。
阮大铖接过令旗和金牌,顿时心潮涌起。
这可是王命旗牌,地方督抚大员才有的。
当下阮大铖兴冲冲的离开南宫的后花园。
结果才刚出宫门,迎面就遇到顾杲等几个。
“好你个阮大铖。”顾杲大怒道,“竟然敢潜逃!拿下!”
顾杲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国子监生和士子闻言顿时一拥而上。
阮大铖赶紧亮出令旗金牌,喝道:“王命旗牌在地,谁敢造次?!”
十几个国子监生和士子便愣在那,顾杲也是目瞪口呆,还真是王命旗牌?圣上这是怎么回事,竟然重用如此奸佞小人?
……
此时在康家别院。
少女问康百万道:“阿爹,你懂了吗?”
“好像懂了。”康百万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说,“好像又没懂。”
少女无奈的说道:“阿爹你就这么想,圣上发债券绝对不会只发这一次,有一次就会第二次,再然后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因为不断卖出,不断有新的银子补充进内帑,无论是一年债、三年债还是五年债似乎都不会兑付不了本息,这也就是说,拿官田来抵押仅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只要债券源源不断卖出,就不会有人关心质押物。”
“所以,圣上实际就是拿一百万亩徐州官田发了两千万两债券,而且即便是十年期债券,到期兑付时徐州肯定只兑一百万亩,另外的五百万亩官田肯定在别处兑付。”
“啊?”康百万这次终于听懂了,失声道,“这还真是个陷阱?”
“是。”少女点点头又道,“阿爹,此事且不可道与外人听。”
“阿爹晓得。”康百万道,“此事连你方叔、张叔都不能说。”
少女轻嗯一声又接着说道:“这个陷阱其实没什么问题,严格来说也不算骗人,只是圣上此举却隐藏着天大危机。”
“此话怎讲?”康百万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如果圣上的债券会出问题,那就是说此事不可为,那最多就只能投入五十万两,权当成是捐输给朝廷的饷银了。
少女却又说:“因为圣上定的利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