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营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骂起人来依旧是中气十足。
宁朝有和宁朝东两兄弟全也是过了不惑之年,膝下儿女众多,但依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吭声。
只见宁朝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羞愧道:“父亲大人息怒,是孩儿不孝,惹得您老人家生气了,您要打要罚孩儿都毫无怨言,只求您不要气坏了身体啊。”
看到哥哥跪了下来,宁朝东也不敢再坐着,也赶紧跪了下来:“父亲,孩儿错了,求您息怒,若是气坏了身子骨,孩儿可就百死莫赎了。”
“呵呵……看来你们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啊!”
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弟两人,宁正营反而长叹了口气,同时也失去了继续骂人的冲动。
这时,余管事赶紧过来扶住了宁正营,将其搀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等到宁正营重新坐好后,余管事重新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宁正营。
宁正营喝了口热茶后,脸色稍微好了点,随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看到自家老子在闭目养神,跪在他面前的哥俩也不敢起来,就这么跪在了前面。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只感到膝盖开始麻木起来,可自家老子不发话,两人连动都不敢动,只能给垂手站立在宁正营身旁的余管事不停的使眼色。
余管事心里暗叹一声,但还是弯下腰恭敬的说道:“老爷,两位少爷也在这跪了一两刻钟了,是不是该让他们起来了?”
宁正营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眼神扫了余管事一眼,这才对两兄弟道:“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宁朝有垂着头道:“孩儿知错,孩儿不该轻视了那陈耀。”
宁朝东也赶紧跟着说:“那陈耀即便官阶再低,那也是官府任命的官员,孩儿身为一介白丁,不该如此狂傲无礼。”
“你们呀,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宁正营长叹了口气。
“如今适逢乱世,官阶什么的都是虚的。就像老夫,虽然老夫如今早已辞官在家,可你看看周边大户有谁敢小看我金秋集?
还不是因为我金秋集有钱有人有实力吗?
那陈耀数月前带着一群难民来到正阳县,才多久的功夫啊,人家就赤手空拳闯出一片天地,手下上万流民,还有近两千乡勇。
换做你们,能做到吗?你们二人若是褪去宁家这层光环,恐怕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如今有机会与这样得人交好,你们还推三阻四看不起人家,老夫看你们的心都被猪油给蒙住了!”
宁朝东、宁朝有两兄弟加起来都八十多了,如今却被自家老子骂得狗血淋头,只是两人却不敢分辨,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吭声。
宁正营看得出来,这哥俩虽然不敢反驳,但心里依旧是有些不服气的。
他长叹一声,自己这三个儿子就每一个成器的,自己死后恐怕是没人能撑起这个家啊。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生了四个儿女,反倒是最小的女儿性情聪慧,为人处世落落大方,只可惜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看到宁正营沉吟良久,余管事在一旁轻声劝慰道:“老爷,陈大人其实也不是完全拒绝了咱们。
他还让小人带来了五十副铁甲、一千斤子药和五十支火铳,说是聊表心意。”
宁正营捋须的手就是一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哦……看来他倒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