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竹沉思了一下:“我不能保证。我说的三个月,是最长期限,或许,时间会缩短。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认为……我认为我可以回到你身边,我就会……回来。如果……如果三个月后,我认为自己还是不能回到你身边,那么……你就再也无须费心劳神。”
“你是说你需要用三个月时间来重新思考我们的事情?”我呆呆地看着海竹,脑子里转不过圈来。
海竹看着我,口气有些倔强地说:“不要问我原因。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就等,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绝不勉强你。”
“我愿意,我愿意,我等,我等——”我生怕海竹反悔,忙答应着。
虽然海竹没有答应现在就跟我回去,但是,她毕竟松口了,让步了,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她一直坚定的立场有了松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弄出来三个月的期限,我很困惑,但是不敢问她,我怕把她惹烦了把刚承诺给我的这三个月给予取缔,那就又把路堵死了。
我此时揣度,她可能是要用三个月时间来考验我是否真心希望她回来,或者,她是需要用这段时间来认真思考梳理自己和我的未来,当然,按照她的话里意思推测,如果她认为我是真心的想让她回来,如果她梳理好了我和她的关系,她或许不会等到三个月结束就提前回来,那样自然是最好不过。
事情总算有了一丝转机,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曙光。
此时,我在曙光里有些怅惘和迷惑,我不知道这一丝曙光能否带给我成片的阳光,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曙光里等待的是悲剧的结束还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阿竹,我答应你等三个月。但是,在这期间,我希望我们之间要保持联系,起码保持正常朋友的联系。”我说,“比如,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通通电话,你公司的事情,遇到难题,要和我说,我对公司的发展有什么建议和想法,也可以和你交流。还有,你刚才叫我哥,我很高兴,今后,我还是希望你能这么叫下去,即使……即使……大家真的……不……不能……我和海枫是亲兄弟,我视你为自己的妹妹,你叫我哥也是不过分的。”
海竹低头沉思了半天,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我,缓缓点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此时,我看到海竹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光芒,那光芒里似乎包含着对幸福的无限向往和渴求,但这向往和渴求似乎又是带着战战兢兢的迷惘和惶恐。
接着,海竹又说:“我能做的,只能是目前为止,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想法,不要逼我,不要为难我,不要给我压力,不要得寸进尺。”
我无奈地点点头,心里稍微又有些安慰,毕竟,事情又有了转机,又有了解冻的迹象,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面转化。
“我不希望因为我耽误了你做正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既然已经开始步入那个圈子,那就尽心尽力做好,我知道你的性格,凡事不做则已,一旦要做,就必定会做好。”
我点头。
海竹又说,“那圈子的事,我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你也是刚刚涉入,知之甚少。我知道,做职场的那一套,那些做事方式和方法,有时候在那个圈子是行不通的。你要好自为之,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至于道上,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不是小孩子,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清楚,或许你真的是有苦衷,但不管有什么苦衷,混道上都是不对的,我希望你时刻把握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千万不要做出伤天害理和违法的事情。”
我点点头:”嗯。”
“旅游公司这边,我一直在按照你当初指定的发展战略在开展工作,公司目前的业务发展十分顺利,今后,我还会继续沿着既定方针去做的。”海竹说。
“旅游公司要做强做大,下一步,可以扩大公司的业务覆盖面,先占领市区市场,然后逐步往县里推进,建立一个覆盖海州全市的营业网络。这是公司下一步发展的战略侧重点,也是今年上半年的主要发展内容之一。”我说。
海竹眼神发亮,点点头。
“资金充裕不?”我说。
“资金不成问题,公司目前的流动资金已经接近8位数。”海竹说。
我点点头,看着海竹:“阿竹,你逐步在成为一个成熟的旅游从业者,一个真正的企业管理者。”
海竹抿了抿嘴唇:“其实,这都是得益于你的指点和教导,没有你,春天旅游是绝对到不了这一天的。”
“人总是在逐渐成长的。我给你的只是指点,真正在做的是你,真正从实践中有自己经营思路的,也是你。你要逐渐摆脱依赖的思想,逐渐让自己变得有主见。”我说。
“我会努力去做的。”海竹点点头。
我抬头看看正在窗边看外面烟火的秋彤元朵和海枫,海竹也转头看了看。
“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说。
“嗯。”海竹站起来。
我们一起走到窗边,窗外,海州广场的夜景尽收眼底,天空中又升起了一个个烟花,像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放,有红色、黄色、绿色、紫色,有的像五颜六色花,有的像流星,有的像萤火虫,有的像一大群飞舞的蝴蝶,有的像腾空的巨龙。它们在夜空中升起、散开、又落下,壮观而又美丽。
大家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璀璨夜空里美丽绽放的花朵,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新年就这样来到了。
这是我来到海州的第三个年头。
时间过得真快。
生命的轮回竟是如此的简单,匆匆的过客也是如此的多。
突然间倦了,累了,有些许莫名的伤感,莫名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