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感到秦露似乎把管云飞逼得有些过急了,年内就要搞定啊。
秦露看着窗外,沉默了半天,说:“其实我也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在管云飞知道我流产之前把这事搞定,纸包不住火,拖下去,管云飞早晚能知道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所以,我必须要在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本周六,管云飞他们的学习班要出国考察,谢菲一起去,我给管云飞下了最后通牒,出国回来之后,必须把此事了断,也就是说,在此次出国期间,管云飞必须要和谢菲摊牌,不但摊牌,而且,必须要谢菲答应离开他,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要这样。当然,他用什么办法是他的事,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我的后背一阵冷意,看着秦露:“真的要到这一步了?没有其他选择了?”
“是的,别无选择,背水一战!”秦露的口气又很干脆。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很自私很无耻很残忍很冷酷?”秦露说。
我看着秦露,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的,一定是这样认为的。”秦露说。
我苦苦一笑。
秦露沉默片刻,缓缓地说:“我不想在在无数的挣扎后,才去大彻大悟,我想要给自己一个最真实的交代,这个交代就是——接受。”
“接受什么?谁来接受?”我说。
“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接受大家都不可改变的事实。”秦露说,“谁来接受?我,管云飞,谢菲,都要接受,当然,还有我们周围的大家。接受,是不可更改的结局。”
我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秦露,听着她的这番高论,似乎,她说的十分理直气壮,似乎,她的理由十分充足充分。但又似乎,她在用牵强的辩护和解释来掩饰自己内心越来越严重的焦虑和不安,这种焦虑和不安一直缠绕在她的内心,她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叙说,只能深埋在自己心里,一直没有机会得到释放。
秦露的精神压力其实是很大的,我感觉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似乎,不单是秦露,恐怕管云飞的精神也快被秦露给折腾崩溃了。
似乎,谢菲的精神状态也未必就很平静。
秦露继续说:“其实,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满才叫人生。”
我说:“你的话似乎很有哲理,我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这不重要,对你来说,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露说着,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秦露的目光很热,但手却很冷。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看着秦露说:“这样想,这样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人生就会很完美了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吗?”
秦露看着我,轻轻出了口气,说:“我其实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又点燃一支烟。
“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秦露说。
“你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你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理论基础和依据!”我说。
“是又怎么样?”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理论依据很牵强!”
“你觉得牵强吗?”
“是的!”我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
“你有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心里有数。”
秦露的目光有些闪烁,喃喃地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无法左右你,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维,你只可以让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过了。”
“过了又怎么样?”秦露说。
“过了就会适得其反!”
“我过了吗?或者,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点点头。
秦露沉默了,低头不语,半晌说:“如果,真的是过了,真的是错了,那也是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的错造成了现在的过,即使一开始是错的的,但现在也无法回头了,错了就继续错下去,继续错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如果回头,那就是死路。”
看着秦露,我缓缓地说:“想不想听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