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觉得,这事儿太敏感了,必须控制一下——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跟暴力机器亲密接触,他尤其要避嫌。
所以他强调,只是一些没有科学依据的民间偏方,你们这么搞,对这些功臣太不负责任了。
然后名单就被缩减为十二人——这都是基本上没救的主儿,就是绝望之后的最后挣扎。
杨玉欣了解了一下之后表示,“保持一个良好的治疗心情,是非常关键的,我希望不要勉强,愿意来的就来……当然,冯山主的三个规矩,还是要守的。”
三个规矩里的第一个,其实就很令人郁闷,十二个人的话,定金就得打十二个亿。
最后来的有十个人,有两人不愿意来,这不仅是两人都有坚定的无神论者,还因为他们的身体真的经不起折腾了,死在路上的可能性都存在。
其中一个希望在弥留之际多跟家人接触些时日,另一个则是因为手上的研究项目没有结束——他要保证移交,并且为这个项目贡献出生命中最后一点智慧。
要不这些人被看做功臣——他们对这个国家,真的爱得深沉。
不过这十个人里,冯君只留下了七个,其他三个被送走了,为此他要退回三个亿的定金。
其中两个,冯君真的是无能为力,根本救不过来了,能活着抵达洛华庄园,已经是强烈地透支了生命力——他们能活到现在,证明国家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在维持他们的生命。
另外一个就比较……那啥了,冯君的手机里显示,此人用了化名不说,关键是他的身上还有定位器和窃听器,来历有点诡异。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一个社会上的乙肝患者,小有资产,他发现转为肝癌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他的哥哥是某个知名医生,他才浑水摸鱼地夹杂了进来。
当然,想要混进这种队伍,光是支付得起定金是不够的,他还肩负了秘密使命,那就是身上携带定位器和窃听器,帮助上面搞清楚,在这一块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一旦被发现,他肯定会被取消资格——如果不想承担这样的代价,他也不会得到这样的机会,世界原本就是公平的。
而他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一次——除了取消资格,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正如他所料,冯君只是直接地表示,这个人不合适,你们带走。
他甚至没有说窃听器的事——一旦说了,就证明他有观察到这些东西的能力,何必呢?
但是送人来的医护不肯干休——这是试探冯君的机会,“为什么不合适?”
冯君看他一眼,奇怪地发问,“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其实真的没必要解释,带窃听器的只是一个乱入的家伙,而那些功臣不会冒这种风险,他们需要的是尽快把身体治疗好。
当然,想要治疗好并不容易,这也只是一种尝试,否则不会只来了几个人。
七个人里,花花救活了六个,其中一个猝死了,因为蛊虫咬伤了他的大动脉——这种伤势在帝都三甲医院的话,是有可能抢救回来的,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连陪侍人员都没有。
当他被人发现已经死亡的时候,天都亮了,尸体也凉了,然后被推出了小楼。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死亡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更没有人说什么医疗事故。
等到下午的时候,质询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殷杰的死……我们需要一个理由,你们对病患根本没有任何的监护,对吧?哪怕在随便一家三甲医院,他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杨玉欣非常明白,这个指责在客观上成立,殷杰有大概率是可以被抢救回来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他的骨癌已经是晚期了。
但是她终究是古家的媳妇,而且哪怕是她娘家,也是锦城杨家,她就不爱听别人这么说话,“这是我们的规矩,我只能说这个……这个殷杰太不幸了。”
那边不肯干休,“这不是不幸,是谋杀……应该允许医护人员进去,我是认真的。”
杨玉欣直接呛了,“这里就不是医院,你跟我说这么多,有意思吗?要不这样,你把人全带走吧,我们不管了好不好?”
她这样的态度,别人根本没办法接话,好半天才说一句,“死人了,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杨玉欣不屑地冷笑一声,“哪个三甲医院没死过人?”
她这话其实是强词夺理,三甲医院死人,那是人流量太大,总要有失败的例子,但是殷杰的死,搁在医院的话,那真的是医疗事故。
不过她这么强硬,对面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多时,古老大又打过来了电话,“咦,你也对殷杰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