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懒得跟他们打哑谜了,没好气地道:“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都有生老病死,谁又比谁高贵了?什么天命所归,都是儒家愚弄百姓的屁话,狗屁不如!”
两人一惊,下意识地跪了下来,郑泰心中忐忑不安,余庆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陈枭道:“儒生、士族和乡绅,他们之所以反对我的政策,说白了不过就是利益,其它的那些借口全都遮羞布而已!反对官员选拔制度,无非是因为这些制度令他们以前专享的特权不复存在了,其实他们现在依旧可以参加选拔,只是这些废物除了之乎者也琴棋书画,屁都不懂,即便参加选拔也根本就难以选上,因此心中怨愤,便东说西说胡言乱语以表达不满。”
“至于税收制度,哼,这就是动了他们的利益了。这些人以土地而过上豪奢的生活,自然对于我的土地政策十分不满,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豪奢生活并不是凭本事得来的,而是靠着不公平的制度从百姓手中掠夺的!这一点难道不该改变?”
余庆和郑泰连忙道:“该改变,该改变!”
陈枭看了两人一眼,道:“我跟你们说了这么多,你们应该明白了我和燕云的治国理念了吧?”
郑泰连忙道:“燕王是与唐太宗一样的明君,一切以天下百姓的利益福祉为依归!”
陈枭笑道:“你的理解能力还可以,不过还不够!”“是,是,属下愚钝!”
陈枭的目光看向余庆。后者连忙道:“属下和郑大人的看法一样,不过,不够却还感觉,感觉燕王似乎,似乎有改变这千年来固有制度的意图!”
陈枭感到有些讶异,打量了余庆一眼,道:“你继续说。”
余庆应了一声,道:“燕王,燕王以百姓为重,又提到了三皇五帝是百姓推举产生的,态度颇为赞赏,后来说到儒家天命那一套时,似乎,似乎态度中充满了,充满了鄙视。所以,所以属下觉得,燕王似乎,似乎有罢黜现行制度,恢复上古制度的意图!”
陈枭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点头微笑道:“你很不错!”余庆听到陈枭的夸赞,不由的受宠若惊,连忙拜道:“属下愧不敢当!”一旁的郑泰眼中充满了嫉妒之色。
陈枭翻了翻面前的一本文档,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道:“整个四川已经投诚的高官中,只有你们两个算得上是清官,在任上颇有政绩!”两人心头一喜,连忙拜道:“燕王过奖了!”
陈枭看向余庆,道:“你不仅为官清廉,而且关心百姓,做事不拘泥于形式,这很好。我决定任命你为成都知府。”余庆大喜过望,连忙拜道:“多谢燕王信任,属下定不负燕王所托!”
陈枭扭头对郑泰道:“你为官也算清廉,做事中规中矩,缺点就是遇事犹犹豫豫缺少决断,不过却依旧是可用之才。我任命你为恭州、涪州两地知府,总管两地民政!”郑泰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拜谢。
陈枭看了两人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我对你们两个都有很高的期望,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两人的心中不由的涌起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来,一起抱拳道:“属下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陈枭问道:“关于四川的治理问题,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余庆抱拳道:“燕王颁布的各项政策,对于发展四川的经济,改善百姓的生活,可以说是十分有利的。可是这些政策在推行的过程中,必然遭遇极大的阻力!四川不同于中原,中原由于先前的战乱,其实士族乡绅势力已经遭受了很大程度的削弱,原有的秩序几乎被彻底打破,各项政策推行遇到的阻力自然会小很多。可是四川则不同,四川近千年来,几乎没有遭到多少战火的破坏,士族乡绅的势力经过千年的发展可以说是树大根深了!他们如果联合起来对抗新政,恐怕新政是很难推行下去的!”
陈枭问道:“你所说的树大根深,指的是各地的官员吗?”
余庆点了点头,“是的,但绝不仅仅限于此!士族乡绅的影响绝对是方方面面的,各地官府的衙役、捕头、胥吏甚至知府知县,都与各地的士族乡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本身就是本地士族乡绅的子弟,有的则是与本地的士族乡绅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