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漾出一副母性的温柔:“我,已经快做母亲了。小菜啊,你,还能征战几年?”
小菜看着小谈的动作,微微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继而露出一丝萧索,轻轻地道:“你说,小姐若知道我死了,她会不会为我伤心?她会不会想念我?”
小谈毫不犹豫地道:“她会为你伤心的!但是,你认为,她会伤心多久?”
小菜抿了抿嘴唇。
小谈又道:“至于会不会想念你……我来瀛州已经五年,你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想念过我么?想了多久?我不知道,但你应该是看在眼里的。小姐思念我多久,想必就会思念你多久。”
小菜又想了想,眼中便露出黯然神色。
小谈心中也是一黯,便揽过小菜的肩膀,打趣地安慰她:“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从今往后,你也该为你自己活了。
我随大王去南疆的时候,跟徐不二、苏灿两位将军混的挺熟的,他们都是年轻有为、尚未娶亲的大将亲,你是我的好姐妹,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们,你要相中了谁,我就帮你出面说媒。
我告诉你,我很快就要晋升贵妃了呢,本贵妃给你保的媒,谅他们不敢不答应,一定叫你做了他的老婆。”
蔡小菜被谭小谈逗笑了,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道:“刚还叫我不要舞刀弄枪,这就找了个舞刀弄枪的人来给我,你存的什么心啊。”
谭小谈眨了眨眼睛,促狭地道:“朝廷里啊,还有两个大臣,一个叫高初,一个叫李淑贤,都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斯文知礼,儒雅不凡的文官,你如果有兴趣啊,本贵妃也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包管你做了他的小老婆。哎哟……你敢欺负孕妇!”
谭小谈伸手向蔡小菜的肋下搔去,宫殿上终于传出了一阵笑声。
……
荼单自从回府,就“病”了。
让他忧心如焚的女儿回来了,最大的心病一下子就医好了,三天来积累的焦急、恐惧与担心摧残着他的身体,全靠急火攻心在那顶着。
现在没事了,女儿安然无恙,摇身一变就成了贵妃,只需沐浴斋戒,准备迎奉入宫。
荼夫人喜上眉梢,里里外外地张罗着,已经有些近来走动渐少的亲戚突然赶了来,上门道贺,门前车马络绎不绝。
荼单觉得很没面子,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他病了,谁也不见,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埋头大睡。荼夫人也顾不上管他,整天都兴致勃勃地帮女儿准备着入宫大典。
丈夫顾忌的那些事儿,她才不在乎。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只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一辈辈幸福安康,那就是她最大的福。
但是今天,荼单装不了睡了。
守在门外的老管家已经很委婉地对客人说了:“老爷病得很重,郎中嘱咐过,务必多休息,不见客人。所以,还请多多包涵。”
文傲“呸”了一声就往里闯,林文全大步流星,紧随其后。张狂睨了老管家一眼,重重地一哼,与霍战东等一大票武将呼啦啦地闯进去,那老管家站在原地,后脖梗子直冒凉风,这个人……杀气好重。
“呼”地一下,蒙在脸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开了,荼单大怒,刚刚睁开眼睛,窗帘儿也“哗”地一下拉开了,阳光透入,荼单连忙一遮眼睛,大怒咆哮道:“谁人扰老夫清梦,打出去!”
面前一人重重一哼,道:“多日不见,荼太尉这脾气见长啊!”
那人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往地上重重地一顿,一屁股坐下了下去。
荼单慢慢适应了阳光,缓缓放下手,一瞧房间里满满当当的,站的全是人,一瞧最前边一站一坐的两个人,荼单就没脾气了,一个文傲,与他资格一样老,一个林仁全,只比他低半格的资历,冲人家咆哮,人家也不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