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身后不远处,依次站着国相蒯彻,上将军召震、末将军肥铢等文武大臣,而且个个神情凝重,便是蒯彻,也是眉头紧锁,不担心不行哪,韩信的声名实在是太响了,而且四十万大军也的确是个让人心惊胆颤的数字。
英布忽然间顿步回头,问蒯彻道:“国相,向楚军求援的第四拨信使派出了吗?”
蒯彻叹了口气,应道:“回禀大王,早在半个时辰之前,第四拨信使就已经动身了。
英布点了点头,又道:“算算时间,第一拨信使也该赶到寿湖大营了,国相你说,项庄会答应出兵吗?”
蒯彻答道:“大王放心,楚王必定会出兵的。”
一旁的上将军召震忽然插话道:“怕只怕项庄只派区区三两万楚军赶来救援哪。”
英布闻言凛然,再次询问蒯彻:“国相,你说项庄会不会真的只派三两万人前来?”
“断然不会,臣以为楚王必定会倾举国之兵前来救援我国。”蒯彻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笃定,可事实上,他的心里也同样没底,虽说淮南国跟楚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可面对韩信的四十万大军,项庄愿不愿倾力一博,却委实难以预料。
说话间,北方旷野上忽然间响起了悠远低沉的号角声。
“嗯?!”英布顿时心头一凛,急扭头遥望北方旷野时,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蒯彻、召震等文武大臣以及守在城头上的淮南军将士也纷纷抬头眺望,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眼尖的士兵忽然手指北方大叫起来:“快看,大纛!齐王大纛!”
英布、蒯彻等人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一面紫色大纛已经从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缓缓冒了起来,虽然还看不清大纛上的字样,但是只看这大纛的颜色,就能知道定是韩信到了,因为普天之下,只有齐王大纛是紫色的。
“来了。”英布喃喃低语道,“韩信终于还是来了。”
蒯彻也是心潮涌动,淮南国跟齐国,英布跟韩信之间终于要决一胜负了,为了今天,他蒯彻可是准备了整整十年!齐王哪齐王,当年你没有采纳我蒯彻的谋略,以致坐失天下,今天,我蒯彻也同样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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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北郊的旷野上,四十万齐国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南下。
迎风猎猎飘扬的紫色大纛下,齐王韩信身披虎皮大氅,傲然跨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韩信身后,数十员宿卫郎将一字排开,这些郎将身后,则是接地连天的齐军士卒,那一面面迎风飘荡的旌旗,几欲遮蔽整个长空!
倏忽之间,韩信扬起右手,淡然说道:“传令,就地扎营。”
霎那之间,上百骑传令兵便向着后方飞驰而去,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引吭长嗥:“大王有令,就地扎营,大王有令,就地扎营……”
不到片刻功夫,汹汹向前的齐国大军便停了下来。
遂即一队队的役卒便从辎重车辆上卸下帐篷器具,开始安营结寨,韩信则在数十员宿卫郎将以及五百禁卫骑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彭城北门之外,韩信跟英布也是老熟人了,淮南国国相蒯彻更曾在韩信帐下充当幕僚,战前先叙叙旧也是人之常情。
韩信带着人马一直迫近到了百步之内,才勒马止步,向城头上的英布拱手作揖道:“淮南王,别来无恙乎?”
英布拱手回礼,冷然道:“齐王,您的威风可是半点不输当年哪。”
韩信微微一笑,又对英布身后的蒯彻说道:“蒯彻先生,一向可好?”
“有劳齐王殿下动问。”蒯彻拱手回礼,淡然道,“在下一切都很好。”
“是吗?”韩信哂然,忽又说道,“不过,淮南国的境况却似乎不怎么好呢?寡人一路南来,发现淮南百姓大多面有菜色,似乎是填不饱肚子呢?”
蒯彻顿时面露尴尬之色,他对于淮南国的治理的确是不尽如人意,其中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淮南王英布是郦山刑徒出身,他只崇尚绝对的武力,从来就不怎么关注淮南百姓的死活。
韩信这话,却是戳中了蒯彻的软肋了,让他辩无可辩。
“韩信,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英布勃然大怒道,“若不是当年遭到了梁军洗劫,淮南三郡又岂能如现在这般穷困?再说了,你的齐国又能比寡人的淮南国强到哪里去?别以为你带了四十万大军寡人就会怕了你,哼!”
说罢,英布即从肥铢手中夺过铁胎弓,挽弓搭箭往韩信射去。
只听嗡的一声闷响,足有拇指粗的狼牙重箭已经直奔韩信咽喉而来,眼看韩信就要丧命在英布箭下时,一员紫袍小将突然间从韩信身后打马而出,手中长戟更于间不容易之际递到了韩信的面前,堪堪挡下了英布势在必杀的这一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