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太史慈伤势痊愈,他必然会选择离开。
袁否以救命之恩相要挟,或许可以将太史慈暂时留下。
但如果不能令太史慈诚心投效,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太史慈迟早还是要走的,那还不如效仿曹操壮士断腕,索性也放走太史慈,这样的话,将来战场上再见时,说不定还能延续一段香火情分。
不过话说回来,不到最后一刻,袁否是不会放弃的。
所以最近几天,袁否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来找太史慈。
遗憾的是,袁否说完了所有能够想到的说辞,说到他自己都觉得疲惫了,太史慈却始终没有改弦易辙之念。
就在刚才,袁否甚至亮出了他的最后王牌。
袁否的最后王牌就是蒙古骑兵的狼群战术!
袁否问太史慈:“将军一定知道狼这种畜生,对吧?”
太史慈轻笑道:“公子说笑了,某不仅知道狼,还曾亲手射杀过狼。”
袁否又道:“那么,某想请问,将军对狼这种畜生又了解多少呢?”
太史慈道:“狼不就是一种畜生,食肉且嫌粗,又何必去了解它?”
“将军这话却是错了。”袁否摆了摆手,说道,“狼这种畜生,机警,多疑,善跑,但它最令人生畏的,却是耐力超强、性情坚韧,且群狼之间纪律严明,一旦被狼群盯上了,鲜少有猎物能逃脱,既便是体型远远大过狼的猛兽,最终也难逃狼吻。”
太史慈微微一笑,语气寡淡的说:“公子博闻强识,某甚佩服。”
袁否也不以为意,接着说:“在下听闻极西之地有一万里大国,其国君曰铁木真,铁木真就根据狼群的习性组建了一支骑兵,这支骑兵拥有狼群一样的森严纪律,更拥有狼群一样的坚忍不拔以及耐力,铁木真凭借这支骑兵东征西讨,终其一生未尝败绩,其子孙亦凭借这支骑兵南征北战,最终缔造了一个疆域辽阔远超我大汉的强大帝国!”
太史慈微微动容,遂即提出质疑:“世间果真有疆域远超我大汉之帝国?”
袁否说道:“铁木真及其子孙建立的帝国,打马从东走到西,需走一年,将军以为其疆域相比大汉帝国若何?”
太史慈肃然说道:“果如此,其帝国疆域只怕远胜我大汉朝。”
袁否说道:“帝国再强盛,也终有衰落之时,早在几百年前,铁木镇创立的帝国就已土崩瓦解,不过,铁木真所创的骑兵战术却没有消失,且飘洋过海传到了大汉,将军素以统率骑兵驰骋大漠为夙愿,难道就不想一睹铁木真骑兵战术之精要?”
太史慈的眸子里便立刻流露出狂热之色,身为武将,且还是以统帅骑军驰骋大漠为志向的骑将,太史慈对骑兵战术有着天然的渴求,遗憾的是,前朝兵家所遗的兵书战策中关于骑兵作战的战术,却鲜少有记载。
至于专门阐述骑兵战术的兵书,更是连一部都没有。
然而现在,袁否却告诉他,世间真有这样一部专门介绍骑兵战术的兵书!
太史慈目露狂热之色,问袁否道:“公子,世间果真有铁木真骑兵战术?”
袁否不答,只是回头打了个响指,小若榴便吃力的捧着一大捆书简走进了帐蓬。
太史慈不等小若榴将书简放下,便急不可待的从中拿起一卷,展开之后,只见书简的题头写着“铁木真骑兵战术”七个绢秀的隶书。
这部所谓的“铁木真骑兵战术”却是袁否花了十几个晚上的时间,由他口述,再由小若榴手书写就的,前世的袁否是一个历史爱好者,很是读过不少扫盲文,对于蒙古骑兵的狼群战术也是有着相当的了解,口述成册不过是小菜一碟。
太史慈读完一卷,心下对这部兵书再无半点怀疑。
尽管真实的历史上,蒙古骑兵要到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太史慈作为一名对骑兵作战颇有心得的骑将,一眼就看出这部“铁木真骑兵战术”中记载的军队作战纪律、通讯联络方法及阵列的布设,都有其独到之处。
不过,当太史慈拿起第二卷时,却忍住了没有展开,而是恋恋不舍的将书简放回到木盆上,然后对袁否说:“如此重典又岂可轻易示人,公子却是草率了。”
太史慈的爱不释手给了袁否极大的心理满足,笑道:“子义,从现在开始,这部兵书却是你的了,你想看就看,若是不想看,扔了也罢,烧了也好,那都是你的事了。”
“公子此话当真?”因为兴奋,太史慈连袁否改口以字相称都没有注意到,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今天的赠书之恩,太史慈跟袁否也的确可以说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以表字相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