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岳维汉急道,“我想请问,人多是否就意味着战斗力强?”
“当然不是。”蒋委员长的眉头再次蹙紧了,有些不高兴道,“我也算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这些浅显的道理多少还是知道的,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值不仅仅决定于兵力数量,还取决于其训练、装备以及后勤保障等因素。”
“好。”岳维汉道,“那我们先说训练!”
“委座应该知道,曰军的预备役,也就是在乡军人,都曾在常设师团服役,虽说退役已久,但他们毕竟曾是军人,只要稍加历练,就能完全适应战场氛围,还有曰军的后备役,虽然都没有入伍历练,但曰本男子从小学开始,就会统一接受军事化的训练,他们的军事素养绝非我们农民出身的新兵所能比拟!”
“再说装备,曰军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更有绝对优势的火炮,可我们呢?我们的机枪需要靠进口,火炮都是些小口径曲射炮,完全无法有效压制曰军,一旦开战,我们的炮兵连最起码的火力支援都无法做到!”
“再说后勤保障,曰军年产钢材六百万吨,而且国内有完整的国防工业体系,可以为前线的部队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火,而我们呢,年产不过千余吨钢材,就这点钢材又能造多少枪炮,几颗子弹?还有国家实力,小曰本的国力是我们的六倍有余,他们拥有更多的钱,可以从西方世界购买更多的粮食,更多的橡胶,更多的棉花!”
“训练、装备、后勤、国家实力我们都远远逊色于曰军,仅仅依靠人多,我们就能打赢徐州会战?委座,现在已经不再是人多势众就能决定战争胜负的冷兵器时代了,自从机枪问世之后,兵力优势已经不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决定姓优势了。”
蒋委员长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怒意,道:“那么你觉得徐州就该弃守?”
岳维汉明显带有责问语气的诘难让蒋委员长既感高兴又感愤怒,高兴的是岳维汉敢这么跟他说话,明显是把他当成了黄埔校长兼同乡长辈,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国府领袖,可让蒋委员长愤怒的是,岳维汉竟然坚决反对他的徐州会战构想。
“徐州当然不能弃守。”岳维汉不假思索地道,“徐州是我们的国土,身为军人,守土抗战是我们的职责,但我还是要说,我们不能在徐州与曰军进行大规模的战略对决,我们应该改变策略,以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与曰军周旋!”
“更聪明,更有效的策略?”蒋委员长道,“我倒是想听听,究竟是什么策略?”
“我的策略概括起来就是十八个字!”岳维汉道,“内线寸土必争,中线运动歼敌,外线游击策应!”
蒋委员长道:“具体来说呢?”
岳维汉大步走到会议室墙上悬挂的大地图前,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道:“内线寸土必争,是指以武汉为中心,构筑坚固之国防工事,以为最后之壁垒,一旦曰军兵临城下,则集中优势兵力与曰军殊死决战。”
再点了点中条山、平汉线、大别山,道:“中线运动歼敌,即以重兵集团屯驻中条山、平汉线以及大别山等区域,曰军若集重兵来攻,则避而他走,绝不与敌纠缠,曰军若转而进攻武汉,则伺机切断曰军之后勤补给线,使之失去持久作战之能力!”
最后又点了点沂蒙山、淞沪、苏南、华北等地区,道:“外线游击策应,即派谴若干小规模的精干部队,深入敌后区域,利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开展广泛的游击作战,使曰军不仅无法从占领区域获得任何物资补给,还要分出大量兵力进行治安肃正作战!”
“如此一来,曰军必将陷入进退维谷之困境!若集结重兵集团进攻武汉,则前有坚固的防线,后有[***]重兵集团之窥伺,必将首尾难顾,进退失据,如果外线的游击作战也能够将声势造大,则曰军必然收缩兵力,寻求巩固既有占领区!”
“如此,则抗战就将进入持久作战之阶段,我国拥有辽阔的幅员,众多的人口,也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反之,若集结主力于徐州与曰军寻求决战,以谋求速胜,则必然遭到惨败,此战若败,不仅国防力量损失殆尽,中华民族亦有亡国灭种之虑,委座三思!”
“行了。”蒋委员长面无表情地道,“徐州局势,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委座!”岳维汉惨然道,“事关国家民族之生死存亡,请您务必三思哪!”
“行了。”蒋委员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你的三线论似乎有那些点道理,但也只是纸面上的道理,徐州会战势在必行,非打不可,你就不必多说了,我现在只想问你,徐州会战的作战计划是否还有需要修改或者完善之处?”
岳维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咬了咬牙,岳维汉又道:“委座,若徐州会战非打不可,则必须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战事不顺,我军势必要从徐州战场迅速撤离,而曰军则势必会衔尾追击,因此必须留下一支精锐部队驻守徐州,以截敌追击之路。”
“嗯,这话似乎有些道理。”蒋委员长道,“你具体的想法呢?”
岳维汉扯了扯身上的呢子军装,肃然说道:“断后之重任,非我宝山旅莫属,因此,恳请委座下令让宝山旅警备徐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