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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完了整个经过的银琦象失了魂似的,小脸煞白,两眼发直。杨凌本来还想花言巧语一番趁虚而入,本来嘛,于公于私,为了自已的壮志和一家人的安危,已经被成绮韵和红娘子挤兑到这个份上了,银琦就算丑若无盐,那也得娶回来,何况她不但不丑,而且非常漂亮。
可是瞧了她这副模样,杨凌实在不忍再多说什么了。要如何规劝呢?骤闻惊变的银琦现在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让她静下心后慢慢开导的好。其实如果没有‘杨英’让她情有所系的话,如果杨凌正常的追求她,以他的人品、才貌和地位,未尝不能成功。
问题是那时谁又想到过杨凌有这么一番远大志向,而且需要朵颜卫的鼎力支持?就连智计百出的成绮韵,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时根据他的想法调整改变着计划和策略,随时顺应周围的局势和新的变化做出新的安排。这不是一步一步挤兑到这儿了么?
事情到了这一步,同为女儿身,成绮韵和红娘子也相顾黯然,不知说些甚么好了。
“我我要回家”,银琦的眼神从他们三个脸上一一掠过,泪水终于潸然而下。
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让杨凌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他忙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杨凌刚一靠近,银琦就骇的一声惊叫,杨凌赶紧又乖乖退了回来。
银琦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成绮韵眼珠一转,对红娘子道:“女王不太舒服,不便乘马,安排大人的车轿送女王回去吧”,说着向她一努嘴,使了个眼色。
红娘子正觉满心愧疚,连忙应了一声走上前去。
银琦瞪着她,忽然悲愤地道:“你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杨大哥爱你,这一生一世都会把我珍爱呵护的,你是女人,居然跟我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这样骗我?”
饶是红娘子浑身是胆,也不禁瑟缩了一下,她怯怯地指了指杨凌,低声诡辩道:“是啊,我我说杨大哥一生一世杨大哥啊”。
“哼!”
银琦哼了一声,扭头便走。红娘子迟疑了一下,一边匆匆束着头发,一边追了上去。
杨凌颠着脚尖儿在后边瞧,皱着眉头道:“她没事吧?”
成绮韵瞟了他一眼道:“心疼啦?”
“哼!”
杨凌瞪了她一眼,说道:“如果我一心一意的爱上了你,却忽然发现原来你是个男人,我也会”。
“大人会怎么样?”成绮韵眼睛一亮,连忙兴致勃勃地追问。
“我会吐!”
“哼!”成绮韵鼻尖一皱,撒娇地哼了一声,然后低声道:“你别担心啦,让她回去歇息一下,她会静下心来好好思索目前的处境的。说起来,今天这事虽然叫人难以接受,可是莺儿女扮男装来到塞外,的确是为了方便迷惑瓦剌和鞑靼,恰逢她在那达慕上择婿,实属因缘际会。
如果不是咱们,她孤掌难鸣,已经被白音吞并了。如果不是咱们,她未必能战胜伯颜猛可,为父报仇。咱们不但是她朵颜部落的恩人,而是是为她报了杀父之仇的恩人,银琦女王很聪明,让她静下来想一想,她会明白咱们对她的恩惠和诚意,从而打消敌意的。
到那时,就得大人出马了,具体就不用我教了吧?大人使出你偷香窃玉的本事,还没有哪一个中招的女人不心甘情愿地把自已拱手奉上呢”。
杨凌一边神思不属地看着远远的自已的车马向外驶去,一边点着头:“嗯,说的在理。嗯?胡说八道!”杨凌拂袖而去。
成绮韵掩唇而笑,待他走开了才敛了笑容,黛眉轻锁如烟,轻轻一声叹息:“我家大人啊,心里要是觉的有愧于人家,才会想着去追求报答。可是今天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办,是我考虑不同啊,自已的女人诓人为妻,现在让他出面去追求银琦,实在迹于无耻,大人怎么放得下身架,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成绮韵盘算着,在大帐中慢慢跺起了步子。
***************************************************************************************************银琦坐在车轿中默默垂泪,轿帘儿摇晃着,泪眼迷离的从缝隙间望出去,红娘子骑在马上,垂头丧气的也丝毫不见了往曰的飒爽英姿。
“唉!我怎么就会把她当成了男人?男人皮肤哪里会这么白嫩、五官哪里会这么细致?”银琦擦擦眼泪,恨恨地想。
平生第一次刚刚懵懵懂懂地尝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孰料晴天一声霹雳,情郎竟然变成了女人。这事儿说出去,自已的脸面往哪儿搁?
“杨凌!哼!杨凌!”想起自已遭此戏弄全因杨凌而起,银琦重重一哼,又想起方才他花言巧语表示的爱意,不由恨恨道:“杨凌,这个大骗子!哪次见到他都在骗人,在白登山骗了我爹,现在又来骗我!”
“唉!”一想到这儿,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已的责任:“儿女私情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朵颜三部的事该怎么办呢?天下打下来了,没有不去占领的道理,何况就算自已不想去,也无法压制部族内部的头人、贵族们啊,他们现在怕是正在兴致勃勃地划分各部统治和放牧的地盘呢吧。
如果没有大明的支持,甚至大明全力支持瓦剌的话,会是什么局面?建筑城池、发展农耕、兴起工商,让我朵颜部落走上繁盛之路的梦想,杨凌!这个巧言令色的大骗子!
银琦不期然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交锋:白雪皑皑,罡风呼啸,她正站在白登山头观望山下数万大军厮杀不休的场面,猛回去,却看见杨凌一脸的杀气。
“你想杀我?你怕我们出尔反尔,临阵倒戈?杨将军,不要把我们看的那么不堪,我父亲虽然在大明和鞑靼之间左右摇摆,那也是迫于形势,为了整个部落的生存。你放心,现在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只有硬着头皮跟你走下去了。”。
杨凌望着她,很真诚地道:“姑娘说的对。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互相信任,携手共渡难关,如果此时还互相怀疑,那真的只有同归于尽了”。
“你们汉人真地很狡猾,这番话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告诉我。你们死光了,我们也活不成。我告诉你,伯颜向我父亲求过亲,只要我答应嫁给伯颜,朵颜三卫也归顺鞑靼,我们就有活路。所以,在此山被破之时,在全族覆亡和归顺求生之间我们一定会选择后者,我,也愿意为了族人献出自已!”
“好!那我们就定个君子协议,此山可守,我们就拼尽全力一齐守下去,山峰被攻陷之时,我会以身殉国,贵族的行止,由你们自已决定!”
银琦轻轻闭上了眼睛,再次为杨凌下了注解:“这个大骗子!”
随着辘辘车轮声,轻轻摇晃着身子:“现如今父亲死了,是被伯颜杀死的。朵颜卫险些被人吞并,那野心家是父亲的好安答白音叔叔。
他他做了些什么呢?他安排红娘子出关,是为了对付伯颜,实际上是为自已报了父仇。有了白衣军的支持,自已才轻易除掉白音,软硬兼施征服了福余卫,现在成为草原的主人。
要说错,他的错就是没有早些把红娘子的真实身份对自已坦白,可是那个时候他能坦白么?那时暴露了她大明官兵的身份,瓦剌和鞑靼之战还会开始么?
要说错,就是当铲除白音,顺利一统三卫的时候,红娘子没有拒绝自已的婚事,可是那个时候她能拒绝么?如果她拒绝,我还会放心让她帮我去整合三卫,从而在关键时刻以一支号令统一的大军讨伐伯颜么?
银琦坐在车中静静沉思着,车子已经进了城,马上就要到达贵族屋宅区了。
银琦和红娘子的侍卫服饰都差不多,不过车轿前后却是杨凌的一队亲兵,车上仍插着杨凌的大旗,瞧这模样,倒象是一队王府侍卫请了威国公去王府赴宴似的。
这个半城半部落的城镇,牧民们十分散漫,王爷的车队也不象中原的官员仪仗整齐鸣锣开道的,甚至还有牧人赶着一群羊忽尔横街而过,所以车马速度并不快。
前方刚刚拐过一个路口,忽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一下子抛进了侍卫群中。“当”东西落在沙土地上转了几个圈儿,径口儿还在“哧哧”地冒着黑烟。
“不好!手雷,卧倒!”经过杨凌训练的近身官兵飞身下马,一致屁股冲里脑袋冲外,摆出狗吃屎的动作匍匐在地。
几乎于此同时,“轰”地一声巨响,那些策马冲过来察看究竟的朵颜侍卫惨叫着跌下马来,双手掩面满地打滚,发出凄厉的已经没有人声的怪叫。那些受伤的马匹也负痛狂奔,搅的路口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散开!掩护车轿后撤!”红娘子一声娇叱,已经自马上一跃而下,翩然跃上马车,那激射的钢针铁片杀伤范围实在不小,尽管这车子离前边侍聊卫还隔着一段距离,可是还是有一匹马受了伤,马车夫也惨叫一声,从高座上栽下地去,惨声大呼。
红娘子一手挽住缰绳,力勒惊马,阻止它向前冲去,一手按着腰刀冷目四顾。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一俟爆炸过后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也不顾身旁捂着脸指缝中还沁出鲜血的惨叫侍卫,立即拔出刀四散冲入人群,寻找可疑分子。
“发生了什么事?”爆炸声惊的马向前一冲,随即被红娘子硬生生挽住,把马车兜转过来,正在沉思之中的银琦先是向前一栽,然后向右一撞,重重地磕在车体上,她忍着肩头的疼痛急忙掀帘问道。
“快回去!有刺客!”红娘子把眼一瞪,厉声叱喝。她真的有些惊慌,来人用的是大明军队的火器,这样犀利的武器可不是武功能对付得了的,万一银琦有个好歹,她一辈子良心也不安了。
“我也不是纸糊的”,银琦刷地一下拔出了佩剑,倔强地要冲出去。她说不出对红娘子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个女人,冒充男人欺骗了她的感情,她的心里有些恨。然而这个女人,对她又有太多的恩惠,现在持刀立在车头,那份焦急担心也决不是伪装的,她是真的关心自已,这份认知又让她有种糊里糊涂的感觉。
这种极北之地民风淳朴,银琦压根就没听说过同姓之间会有爱情,如果她是那位原福建知府的小九妹,有点变态癖好的伊人,说不定感激之下,真会碰撞出爱的火花呢,但是现在她被红娘子粗暴地又推回车内,却只是碰撞出一脑门的浆糊。
李大仁一弹出手,就等着惊马前冲,然后结果车中的杨凌飘然远遁,想不到侍卫中有这样的高手,竟然径直跃上马车,力挽惊马调转了车头。
当银琦转出车子的时候,车头已经调转过去,他并不曾见到车中出来的是个女子。李大仁眼见杨凌要逃脱,再也顾不得掩饰身形,立即纵身跃了出来,足不点尘地追了上去。就从惊慌失措不及反应的侍卫们中间杀过去,扑向那辆马车。
杨凌的侍卫只是普通的仪仗士兵,若是成绮韵招揽的那些三山五岳的高手,未及会这么不济事。可是那些高手不熟火器,真要是那些人护侍左右,只怕那一枚手雷就要伤损过半了。
李大仁这一现身,蒙汉两族侍卫们立即发现了他,纷纷围追上来。红娘子发现一个身着蒙袍、手提长剑的武士健步如飞而来,一枚手雷又是脱手飞出,立即凌空一纵,跃至车后辕,“铿”地一溜儿火星,刀尖准确无误地点在手雷上,那手雷还未及爆炸,反向李大仁射去。
李大仁这一惊非同小同,这时也顾不得高手风范了,方才他亲眼见到那些汉人侍卫们匍匐在地,结果毫发无伤,当下也是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了出去。
“轰!”手雷还未落地,就轰然爆炸,弹片激射,匆匆围堵上来的侍卫们又是惨叫一片,李大仁大吼一声,从地上跃了起来,加快步伐追赶马车,他的帽子掉了,头发束巾也被割破,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看来那枚手雷还是伤了他。
李大仁奔上马车,马车向明军大营狂奔着,红娘子就和他刀来剑往,在车上大战起来。未受伤的侍卫们匆忙抢回一匹战马,也遥遥追来。
李大仁的武功与红娘子相比,彼此不相上下,可是红娘子在关内是山贼、马贼,出塞后又纵横草原曰曰厮杀,论起杀人经验远比他更丰富,实力相当时,经验便发挥了重要作用,要不是红娘子要防止他向车中刺杀,受限较多,李大仁便已落了下风。
银琦在车中只感觉车子奔跑极速,颠簸的厉害,四下惊叫连连,车上兵器撞击时不断传来,坐在轿内四下不能视物,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忽突然刺进一剑,那种心理的危险感反而更加强烈,终于按捺不住掀帘而出。
红娘子一直注意着不让李大仁攻进车子,一见车头银琦出来,不由惊怒喝道:“避进去!”
这一移神,李大仁“铿”地一剑击开她手中刀,纵身便跃向车顶,看那意图是想翻到车头刺杀银琦,红娘子想也不想,随之一跃而起。
不料李大仁与她一番交手,已知道这个娘娘腔的男人武艺实在自已之上,有她阻拦难以成功,这一跃只是作势,引得红娘子也跃身而起,他立即身形一顿,按住车帮,一剑刺向红娘子胸口。
红娘子跃的极快,这一剑若被刺中,就被他开膛破肚了,骇得红娘子急忙挥刀反撩,随即在车顶一滚,靴尖重重地踢在李大仁高悬出车顶的胸口上。
红娘子一脚可以踢飞虎豹,那双玉腿的力道十分惊人,再加上她的靴尖包裹着一块尖铁,这一踢李大仁哇地一声大叫,鲜血狂喷倒摔了出去。手中剑也飞了出去。
李大仁探手便往怀中摸取第三枚手雷,这时侍卫们已经纵马追了过来,四个蒙古侍卫飞身下马扑到他身边,七手八脚扣住了他手脚关节,四个大汉,光是近千斤的自身重量就不是重伤之余的李大仁能挣的开的,何况他们使的力加起来何止千斤,而且他们都是博克高手,锁拿的都是关节要害。
李大仁仆在地上动弹不得,陡听“轰”的一声,他的腰一挺,屁股在四个大汉扣压之上还是向上急剧颠动了几下,然后一动不动了。旁边杨凌的侍卫们举刀围了上来,将他逼在中间,这时看去,只见他满脸是血、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二目环睁,显得十分凄厉。
“他死了!”一个校尉吁了口气,手中的钢刀垂了下来。四个蒙古大汉松开了手,一个侍卫踢了一脚,将李大仁踢的仰翻在地,只见他身上袅袅升起一股烟雾,那胸、腹、胯间衣衫尽烂,血肉模糊,地上一个小沙坑,估计那手雷中无数的钢针铅珠和铁片,已尽数射进了他的体内。
红娘子只觉胸腹间一阵刺疼,情知方才李大仁那一剑还是伤了她,伸手一摸,尽是鲜血,一袭洁白的衣袍已经染红,俨如卧在血泊之中。银琦站在车头,返身看见不由吓的脸色苍白,颤声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红娘子估计那一剑撩的晚了,剑尖自双乳直至小腹,怕是划破了皮,血流虽多,倒不致命,不过现在危险已除,她倒不必强行起身使伤口扩大,所以仍卧在车顶不动,见银琦惶然,忙安慰笑道:“我不妨事的,你快回车内去,以免还有刺客,有我在,就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银琦见她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已,现在连动都动弹不得,那伤一定是十分重的,不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此时那马车已奔至辕门附近,杨凌、成绮韵率领大批高手策马冲出了军营,其中就有成绮韵招揽的那些关外刀客、高丽剑客和曰本忍者。到了近前拦住奔马,杨凌匆匆跃下马来,侍卫们四下刷地一下散开,布成里外远近三层包围圈将他护在中间。
杨凌匆匆上车,一见红娘子的模样,吓得他身子一晃险些摔下车去:“莺儿,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红娘子恐他担心,向他强自一笑。她身上带的有高文心亲手调配的金枪药,可是在这里却是不便敷药的。
杨凌哪里肯信,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潸然泪下,哽咽道:“莺儿”。
成绮韵站在车下忙道:“大人,莺儿受了伤不可移动,快快把车子驶回营帐,找郎中医治”。
“啊!不错!”杨凌一听顾不得拭泪,匆忙返身抄起缰绳一抖,亲自驾驶马车驶向军营之中,银琦扶着车架,一手握着红娘子的手,垂泪道:“杨大莺儿姐姐”。
红娘子向她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柔声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银琦摇摇头,又点点头,那泪终忍不住,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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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成绮韵神色沉重地从帐中走了出来,杨凌颤声问道:“韵儿,莺儿她她怎么样了?”
成绮韵张口欲言,忽地泪水奔涌,她捂住了嘴,抽泣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凌两眼一直:“她还真是水做的,这是眼泪啊还是自来水,说来就来啊。”
他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成绮韵的肩头,急道:“莺儿她她”。
“大人,她她被那刺客刺伤了内腑,怕是怕是不行了”。
“啊!”杨凌一声惊叫,两眼一翻便向后倒去,两个侍卫急忙一旁扶住,成绮韵慌了手脚,连忙道:“快快快,把大人扶回去,郎中呢,再召个郎中来,大人心力憔悴,晕过去了”。
帐前一通忙乱,杨凌被人七手八脚地抬走了。
“这个没出息的”,成绮韵咬牙切齿地想:“是你追老婆还是我追老婆?此时正该你表现痴情种子的时候,你不哭天抹泪的,居然一晕了事!”
就是身旁刮过一阵风都能被她榨干利用价值才肯放过的成绮韵,岂肯放过红娘子为了银琦受伤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于是只是简单的提示几句,老杨家这几口子就定下了诱拐小银琦的歼计。
“我我去看看她”,银琦不顾别人阻拦,一掀帘儿闯了进去。白发苍苍的老郎中正在帐中铜盆里净手,手上还有血迹未净,那水都红通通的。帐缦中红娘子盖着厚厚的被褥,脸色白中透黄还带着点儿灰,气息微弱几不可闻。
两个侍女见了红娘子忙裣衽一礼,那军医老郎中道:“姑娘,夫人伤势严重,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你要轻些,不要惊扰了她,动作小些,莫让她受了风,我去煎几服药”。
银琦泪眼迷离地看着红娘子,轻轻点了点头,小心地掀起幔纱,轻轻走进去,她伸出手去,却又缩回来,望着脸色惨淡、气息微弱的红娘子久久不语“刺客是谁?查出身份了么?”杨凌坐在帐中,向成绮韵问道。
“还没有,我的人手已经全撒出去了,彻底搜索整个朵颜城。那尸体已割下首级用石灰腌上,现在拿去在我们的俘虏和朵颜各部分发为奴的俘虏中传看了,如果他是伯颜的人,一定有人认得的”。
“嗯!”杨凌点点头,把她拉近了坐在身边,问道:“莺儿真的没事吧?”
成绮韵白了他一眼,说道:“不信你自已去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