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都他妈的滚开!”
十数骑亲兵环伺华雄跟前左右,不断将挡住华雄去路的羌兵砍翻在地,这些亲兵都是汉人,追随华雄曰久,平时都骄横跋扈惯了,经常把军中的羌兵当牛马使唤,现在杀起人来也是丝毫不会手软。
华雄的逃跑加剧了羌兵的混乱,可怜的羌兵们再无法组织起有序的撤退,许多将士都在自相践踏中悲惨地死去,还有许多将士盲目地翻过栅栏试图逃生,结果却像下饺子一样掉进了壕沟里,被尖锐的鹿角活活钉死。
只有少数羌兵跟在华雄身后侥幸冲到了辕门外,可他们的好运也仅止于此了。
“孙坚在此!贼寇哪里走?”
华雄正策马逃命时,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华雄急勒马抬头,只见前方漫山遍野尽是火光,亮如白昼的火光中,大群兵甲狰狞的精兵已经牢牢地挡住了去路,那群精兵阵前,有一员大将跨马峙立。
但见此将身披火红的铠甲,脸上缠了一条黝黑的布带,将整只左眼紧紧包裹起来,唯一露在外面的右眼黑亮黑亮,正灼灼地盯着华雄。华雄的眸子霎时收缩,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凝声道:“孙坚!?”
“吼~~”孙坚仰天长嗥一起,高高扬起手中的古锭宝马,厉声道,“撞上某算你倒霉,准备受死吧,杀~~”
“匹夫休要猖獗!”
华雄色厉内茬、策马相迎,旋即两马相交,华雄的长刀已经与孙坚的古锭宝刀重重地交斩在一起,但听噗的一声闷响,华雄只觉手中陡然一轻,惊低头看时,手中的长刀刀锋已经被削去半截。
“吼~~”
孙坚勒马回头,独眼中杀机更炽。
华雄心中发虚,不敢再战,急策马往左边落荒而逃。
“匹夫哪里走,黄盖/韩当在此!”
华雄正逃命时,陡听前方马嘶人沸,火光亮处闪出两员昂藏武将,二将身后有五百精兵一字排开,堪堪阻住了华雄去路。华雄心中更惊,策马再投右侧小道而来,往前奔行不及半里,又见火光升起。
左侧小道上又闪出来两员雄壮武将,疾声大喝:“贼寇休走,祖茂/程普在此!”
华雄惊骇欲死,惊回首,只见孙坚手执古锭宝刀已经杀气腾腾地逼了过来,孙坚身后,黄盖、韩当二将指挥五百精兵已经呈半月形围了过来,与祖茂、程普合兵一处,将华雄以及十数骑亲兵团团围将起来。
孙坚缓缓举起古锭刀。
恰有通红的火光照在古锭刀雪亮的刀刃上,霎时反射出耀眼的反光,迷乱了华雄双眸,华雄陡觉眼前红彤彤一片,再分不清东南西北,眼见狡计得售,孙坚嘴角霎时绽起一丝冷冽的杀机,纵马直取华雄。
华雄只听耳畔马蹄声疾,心知孙坚拍马杀到,却苦于双眼难以视物,只得狼嚎一声手中长刀狂乱地横斩而出,在将士们山崩地裂的呐喊声中,孙坚堪堪冲到华雄面前,寒光一闪,古锭刀已经冰冷地斩过了华雄的颈项~~
“噗~~”
血光崩溅,华雄的头颅顿时抛飞而起。
……
陇县。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中,马跃、贾诩、句突以及典韦鱼贯走入牛辅官邸。
贾诩洒然道:“正所谓斩其首、剪其羽,凉州乃可定也。”
“今牛辅已死,凉州之首已斩,接下来就该剪除徐晃、张绣二翼了。”马跃目露微笑之色,向贾诩道,“若得凉州,文和当记头功。”
贾诩道:“诩愧不敢当。如果没有主公英明决断以及三军将士奋勇杀敌,诩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之书生,何能为也?”
“哈哈哈~~”马跃大笑三声,忽然收住笑声问贾诩道,“本将军曾听文和提起,董卓老贼麾下有张辽、徐晃二将,年少英姿、智勇兼备,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之才,假以时曰成就当在徐荣之上,是也不是?”
“正是。”贾诩道,“董卓老贼麾下战将虽多,以诩观之,唯张辽、徐晃二将及徐荣才堪大用,余者皆碌碌之辈。”
马跃道:“若得张辽、徐晃来投,大事谐矣。”
“主公勿忧。”贾诩歼笑道,“诩可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徐晃来投。”
“哦?”马跃喜不自禁道,“此话当真?”
“当真。”贾诩道,“徐晃本为杨奉部将,董卓取河东,杨奉乃降,徐晃不得已才降了董卓,其心实在汉室。今董卓倒行逆施,已然惹得天怒人怨、天下声讨,徐晃忠义,恐怕早就有心背弃了。”
……
是夜。
略阳城外,徐晃大营。
两名亲兵将一身白衣的贾诩押进了徐晃中军大帐。
“将军,我们抓到一名歼细,自称是将军故人。”
“故人?”
正闭目沉思的徐晃霍然睁开双眼,乍一眼看见贾诩只觉有些面熟,略一思忖不由失声惊道:“足下莫非许家先生乎?”
贾诩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道:“将军好眼力,正是在下。”
“先生好胆!”徐晃作色道,“主公正四处通缉先生,先生如何自己送上门来?”
“哈哈哈~~”贾诩长笑道,“董卓已成国贼,天下共讨之,将军奈何仍以主公相称?莫非是要背弃汉室而助纣为虐乎?”
“这~~”
徐晃浓眉轻蹙,一时语塞。
贾诩道:“在下有一言,不知将军愿不愿听?”
徐晃道:“洗耳恭听。”
贾诩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智勇兼备、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事贼、助纣为虐?”
徐晃喟然长叹道:“吾岂不知董卓狼子野心,本欲弃之而去,奈何未遇明主。”
贾诩道:“将军以为马凉州(马跃)若何?”
“马跃?”徐晃不以为然道,“狼子野心与董卓何异?”
“将军此言差矣。”贾诩正了正衣冠,肃容道,“马凉州当世英雄,雄图大略、天下闻名,今闻将军武勇,不忍战阵决胜,特谴在下诚心相邀。将军何不弃暗而投明,辅佐马凉州共成大业、匡扶汉室?”
徐晃出身寒微,对士族门阀并无好感,马跃流寇中原时所荼毒的尽是豪门士族,对普通百姓却是秋毫无犯,对此徐晃也是多有耳闻,所以从内心而言,徐晃对马跃的所作所为并无多少抵触之情。
而且徐晃当兵多年,深知带兵之难,马跃能在四面楚歌、朝不保夕的困境之中将一群毫无斗志的乌合之众铸成一支百战之师,更是令徐晃钦佩不已!唯一让徐晃对马跃敬而远之的就是马跃兵寇洛阳的行径,实属大逆不道。
在徐晃看来,一个敢于带兵进攻洛阳、挟迫天子的臣子,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忠臣。
徐晃神色深沉,问贾诩道:“先生乃睿智之士,难道看不出马跃狼子野心,名为汉臣,实乃汉贼乎?”
“非也,将军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贾诩肃容道,“世人皆谓马凉州大逆不道、残暴不仁,熟不知马凉州耿耿忠心,上忧朝廷、下忧黎民,实乃大仁大义之士,胜过沽名钓誉之辈百倍。”
“哦。”徐晃道,“愿闻其详。”
贾诩正色道:“将军以为八百流寇如何?”
徐晃道:“虽为贼寇,堪称天下精锐,名将如朱隽、皇甫嵩皆为所败,吾等不及。”
贾诩道:“以八百流寇之精锐、之兵锋,虽虎牢雄关亦难被攻破,将军以为洛阳城池相比虎牢关如何?”
徐晃道:“颇有不如。”
贾诩问:“将军以为八百流寇攻不破洛阳乎?”
徐晃道:“洛阳有御禁军拱卫,又有西园新军为其羽翼~~”
“将军就不必自欺欺人了吧。”贾诩道,“御林军虽然声名显赫,却已经百年未曾上过战场,一支不曾上过战场的军队真的可能是精锐之师吗?至于西园新军,不说也罢,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徐晃默然,贾诩的言论虽然狂妄,却是事实。
贾诩道:“八百流寇完全有攻入洛阳的实力,可他们最终并没有打进洛阳,将军可知其中原因?”
徐晃道:“愿闻。”
……
(未完待续)